而对于一位求长生而不得的帝王来说，你向他提起他快死的事实，哪怕你是他定下的储君，也有被他随时更改遗诏的可能。

但望着眼前这张丑陋肿胀的脸庞，朱由检却觉得自己必须问出一个答案。

可天启帝似乎已经进入了弥留前的呓语阶段，对于朱由检的问题，他毫无反应。

直到朱由检咬牙再问了几遍之后，天启帝才将目光挪向了他。

天启帝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原本浑浊的目光短暂恢复了清明。

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中，清晰的话语响彻在了朱由检耳旁：

“阿检啊，哥哥我不是一个好皇帝....”

“好皇帝难做啊...太难了....”

“但我相信，阿检你可以成为我大明的再兴之主,,,,”

“阿检，这天下，哥哥就交给你了...”

天启帝的话语还在朱由检的耳中回荡，但这位帝王眼中最后的神采也暗淡了下去。。

望着眼前这具失去了所有生机的尸骸，一股莫名的情绪在朱由检的心中不断涌动。

他颤抖着抬起手，想要帮自己的哥哥瞑住双目，但无论他如何拂动，天启帝的眼睛仍旧死死看着无人的空处。

死不瞑目，这位帝王心中有大遗憾。

泪水自朱由检脸庞滑落，他不想自己的哥哥这样死不瞑目地离去。

正当朱由检的心被悲哀所填满时，一声叹息中，一位白发人突兀出现在了龙床边，抬手拂过天启帝的双目。

神奇的是，朱由检无论如何也合不上的眼睛，在白发人的轻轻拂动之后，便安然地瞑目了。

“你算不得一个好皇帝，如果重八在世，恐怕会气得把你吊起来拿鞭子狠狠抽打，但他却不会不认你这个子孙。”

听着身旁这神秘白发人的低语，朱由检心中的悲伤化为了无法抑制的震惊。

熟读皇家历史的他，曾经花了大量时间泡在宗人府内，他在那里见过眼前这位白发人的画像。

他的画像与太祖平齐，在列代大明君王之上。

“老...老祖宗？！”

震惊出声之后，朱由检这才惊觉此刻周围的不对劲，四周跪倒在地的内侍变成了一个个凝固的塑像，本该出现的先天大内侍卫，却至今没有出现一人。

而眼前这位突然出现的白发人，却仿佛世界的中心一般，只是站在那里，就让朱由检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丝毫没有怀疑眼前人是否是他人假扮，仅仅这份非人一般的存在感，第一次见到白墨的朱由检，便自然而然在心中闪过了仙人与不死的念头。

帮天启帝瞑目之后，白墨转身看着一旁满脸震惊的朱由检，对这位王朝的新主人，白墨眼中的神色却十分奇怪。

【见证进度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