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元年,帝招一白发人入殿密谈,因帝屏蔽左右,故无人知其所议之事。
密谈三日之后,建文帝新设一皇室禁军,直接归于帝王管辖,因其数量不过千人,所以朝堂之上无人反对,各地藩王也只以为是小辈玩闹之举。
建文元年秋,
距应天府千里之外的一处官道旁,一位白发的年轻人喝着店家递上的大碗凉茶,惬意地吃着店家小女儿送上的一盘蚕豆。
虽然白发灰眸的模样与普通人大为不同,但不知为何,所有站在少年面前的人,心中都无法升起半分恶意。
哪怕是另一张桌子上的几位眼神凶恶的客人,也下意识将目光从少年身上远离,似乎他们的本能在警告着他们。
“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明,是距离常世的现代多少年,但这里的调料确实匮乏很多,不过小姑娘送我的这盘蚕豆,味道倒是炒得还行。”
幻想力量的不断滋养,让白墨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处于人类最有活力的少年时期,极境之后,更是寿命无限,青春永驻。
但坠落者的奇妙之处便在于,他们的身体明明都能以光速的几分之一在以太海内行动,但这样恐怖的身体,竟然还可以享受一盘普通的蚕豆滋味。
要知道这些怪物在常世虽然不显神异,但在这些深层泡影里,哪怕钻入恒星洗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甚至那些外界的能量还可以被他们吸入体内,缓慢增强着内天地的底蕴。
正当白墨细细品味蚕豆与茶水滋味时,一旁的茶摊之上,却起了新的争执。
“各位大爷!!小老爷这不过是谋个生计的小本生意!哪里能交出一两银子啊!!”
只见这座茶摊那头发花白的店主,哭泣着跪在了几位面色凶恶的客人面前。
回神的白墨瞥了一眼,脑中的记忆便自动闪过了刚刚自己走神时,这里发生的一切。
没有废话,白墨随手一掷,几枚蚕豆便轻易将那山上下来劫掠的盗匪一一爆头。
本来还在哭喊的店主,也不用继续可能的小女儿被抢走,然后自己被杀的烂俗戏码了。
只是他看着几个被一一爆头倒地的尸体,人倒也是近乎看傻了。
白墨摸了摸鼻子。
呃,杀惯了,忘记这场面对普通人来说可能刺激了些。
摇了摇头,白墨随手将一锭银子丢入了老汉手中:“人我杀的,放心,我就是来剿匪的。钱你拿去压惊吧。”
听到这话,感受着手上银子沉甸甸的分量,老汉的眼神再次恢复了焦距。
果然,钱能安神啊。
失笑一声,白墨对着跪拜感谢的父女摆了摆手之后,便向着官道的密林中走去。
而在密林之中,一行千人的队伍早已在此等待,当看到白墨之后,千人齐道:
“拜见指挥使阁下!”
...
夕阳垂落,官道在这光芒的余晖中,仿佛帝国的生命线一般,运转着这个新生国度的万般生计。
但在官道远处的一座山寨中,却残阳如血,映照着山寨内的一地残尸与一位位收刀的军士。
如血的残阳辉光下,一道道血色的煞气在这刚刚交战的场地上盘旋而起,又如同有灵性一般向着这些军士体内汇聚而去。
随着煞气的涌入,军士们的眼中隐隐有血色在闪过。
而正当嗜血的欲望在他们心头涌起的刹那,一声低吟在场中响起:
“死魂受炼,煞炼劫兵,生身受度,劫劫长存,随劫轮转,与天齐年,永度三徒,五苦八难,超凌血欲,逍遥自清。”
白发的少年侧卧在山寨被击碎的大门顶端,遥望着天边的落日,颂念着帮助军士们消弭煞气嗜血念头的经文。
残阳如血,少年白头,流落此地,不知何日是归年。
....
建文一年,天下匪患莫名一清,各地官吏甚异之,或以祥瑞,或以天子教化之功,报于天听。
建文帝每见此类奏折,往往停笔抬首,遥望殿外白云悠悠,侍从皆不知建文帝缘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