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汤匙的卡卡西，不自觉抿了抿嘴，垂眸盯着手里被泉万般嫌弃的药粥，怔怔出神。

他心里虽知这次的药粥确实苦了些，也知泉对宇智波鼬这般热情，大概率是为了逃避喝粥，可他还是觉得自己似乎多余了些。

听到宇智波鼬问候，卡卡西才扫了眼气喘吁吁的宇智波鼬，微微颔首，接着又扭头看向泉，语气生硬不容反驳道：

“药粥凉了会流失药性，喝完再说。”

“啊？”

泉哀嚎一声，可怜巴巴地望向卡卡西，然而卡卡西根本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看着泉。

“好吧——”

明白这苦粥是不喝也得喝，泉拉长声音老不情愿地应了声，不顾自己动手会扯到后背的伤，从卡卡西手中抢过粥碗，直接一碗闷。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哦，准确地说是长苦不如短苦。

“咳咳咳咳——”

药粥到底不是药汤，一心想着少苦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泉，喝得又猛又急，不可避免地呛到了气管，陡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有些心不在焉的卡卡西，没能及时阻止泉往嘴里猛灌药粥，等反应过来时泉已咳得脸红脖子粗，满眼泪花花。

他不由跟着着急起来，下意识想要拍拍泉的后背，却在即将触及那因泉的剧烈咳嗽动作，而逐渐被鲜血浸透的绷带时，倏地收回了手。

好在原本杵在门口不知所措的宇智波鼬，见状顾不得其他，一个瞬身闪到床边，将床头柜上的水杯递给泉，这才让泉得以顺过气来。

“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再喝些水？”

水杯里水并不多，很快就见了底。宇智波鼬站在床边面对着泉，刚好与倚靠着卡卡西跪坐着的泉齐平。

他看不到泉的后背，也因略显刺鼻的消毒水而闻不到隐隐的血腥味，一时间还没注意到泉的伤口裂开了。

“要要要！”

嘴里发苦的泉，也不客气，连连点头，结果扯得后背的伤口更疼，这才老实下来。

卡卡西沉默地看着宇智波鼬接来水，等泉喝完，一言不发地双手卡着泉的腰，将泉重新放趴在病床上，才拿起碗勺起身：

“我去洗碗。”

说完，卡卡西便大步流星离开了病房，只留下两小只面面相觑。

病房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宇智波鼬看着泉还在渗血的后背，瞳孔缩了缩，眼睛一阵酸涩，低低地垂下了头。

“抱歉，卡卡西尼桑他——”

泉直觉卡卡西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可惜现在的她，心灵力量同样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难以像往常那般感知清楚。

对于宇智波鼬同样如此。

她原本担心，宇智波鼬会因卡卡西的冷漠而局促尴尬，所以替卡卡西道了声歉，又解释道，

“卡卡西尼桑其实很温柔的，只是习惯了戴着冷冰冰的面具，不是刻意针对谁，你——”

正说着，趴在床上仰头看着宇智波鼬的泉，发现宇智波鼬的眼睛越来越红，不由顿声，继而以略显夸张的语气惊呼道，

“哎——你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