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江宛儿转身欲去禀报时，池晟追上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宛儿，你已经打过、骂过了。”池晟目光复杂地看着她，“难道非要让母妃当众难堪吗？”

江宛儿停下脚步，眼神中透着愤怒，淡淡回视道：“那可是一条性命，难道身为舒妃就可以肆意草菅人命？”

手段如此狠毒，这些年也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池晟面色微变，“宛儿，你要冷静。毕竟只是一个宫女……”

“你别忘了！”江宛儿打断他的话，“我曾经也只是一个宫女！那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

池晟张口欲解释，却发现自己越描越黑，在江宛儿坚定的眼神前无地自容。

“让开！”江宛儿声音冰冷，并用力推开了他伸出来阻拦的手腕。

池晟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感到心中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然后撕裂开来。

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刺痛着他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楚。

就在这时，舒妃捂着脸出来。

“看看吧！”她尖叫道：“这就是你看上的女人？瞧瞧下手有多狠！”

池晟转过头来，面对母亲时已恢复平静：“母妃不过伤了脸庞。”

他语气冷漠且带有几分责备，“那个宫女可是丢掉了性命。”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

舒妃愤怒至极：“你居然还敢为那个贱人辩解？”

“若非母妃作风霸道、任意残杀宫女。”池晟声音更加寒冷，“何至于今日此局面？”

舒妃气得浑身颤抖：“好啊！好一个孝顺儿子！竟敢帮着外人羞辱本宫。”

“孝顺？” 池晟轻笑一声，“真正应该反思的是儿臣啊，到底是孝顺，还是愚孝？”

“你……”

“母妃，儿臣还有别的事，就先行告退。”池晟黑着脸离开乾承宫。

背影里透露出淡淡哀愁与无尽落寂。

他知道母妃不会有事的，最多就是降位份，禁足之类的。

但他和江宛儿之间的距离，却越发的遥远了。

此时的江宛儿脚步匆忙，她穿过了一道又一道曲折的长廊，抵达皇帝所在的宫殿。

得知皇帝在御书房时，又不顾体力透支和汗水浸湿衣裳的狼狈，径直向那里赶去。

到达御书房外时，门前站着两名太监。

他们见江宛儿气喘吁吁地走来，立刻上前拦住：“太子妃，这里是御书房，无旨不得入内。”

“本宫有要紧事禀告皇上！”江宛儿焦急地说，“还请公公禀告一声！”

太监们相视一眼，并未动摇，“皇上正在与文武百官商议国事，太子妃请回吧。”

就在僵持之际，晋文帝深沉而平静的声音从书房传出：“何人在外如此喧哗？”

听到声音后太监们露出惊恐之色。

“启禀皇上，是太子妃。”一个太监颤声回答。

“让她进来。”皇帝命令道，随即对群臣说道：“诸位先退下。”

伴随着群臣退出御书房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在场只剩下了寂静和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