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刽子手,亲手递了一把无形的刀给他母后,这笔账他一直都记着。
晋文帝神色复杂:“你这是在怨恨朕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放下仇恨。记得你小时候还是个明朗少年……”
池锐薄唇微启:“岁月流转,人总会改变。”
晋文帝的表情透着不悦,他再次追问:“听闻太子府上所有美人皆被你遣散,朕想问你是否清楚这几日弹劾你的奏章有多少?”
池锐知道,朝堂向来分两派,支持他的自然有之,而另一半则是把宝押在了三皇子身上。
池锐面色不变,似乎对于父皇的质疑毫不在意。
他轻声回答:“父皇所言极是,但儿臣以为内院之事非国政要务。若无其他吩咐,儿臣就先行告退了。”
晋文帝气结,在心里暗忖江宛儿真是个祸害。
从她进入太子府那日起,便没少给太子惹麻烦。
与此同时。
倾华殿内。
六公主正专注地缝制衣服,针尖时不时扎到自己的手指。
“哎呀”一声又一声。
江宛儿看得头都大了,忍不住扶额说道:“公主何必亲力亲为?让宫女代劳便好。”
然而六公主却摇头坚持:“这是给雷霆做的衣物,怎能让别人动手?将来雷霆身上穿的每件衣裳我都要亲手缝制。”
江宛儿看着那歪歪扭扭的走线,跟她的技术不分上下。
在心里不免同情了雷霆三秒钟。
然而,六公主满脸喜悦地向江宛儿展示幸福。
“你看,这是雷霆给我雕刻的木雕,还有寄来的沙土。“
明明都是很寻常的东西,可是六公主都视若珍宝的收藏。
得,恋爱的酸腐味就是这么来的。
六公主叹气道:“只可惜军中规矩森严,不能常联系……我多盼望早日能与他团聚啊!”
江宛儿笑着提醒:“公主还是珍惜现在自由自在的日子吧,等嫁做他妇,生了孩子后就没有今日这般悠闲了。”
六公主眸光闪闪,却十分向往:“成家立业、生育孩童岂不美哉!难道皇嫂与太子哥哥相处了这么久,没有这样的想法吗?”
她虽在深宫,也听闻池锐专宠江宛儿的传言。
就这份偏爱,惹不少名门千金妒忌啊。
这样天大的福分,也不知道她受不受的住。
想到这,她好奇地打量着江宛儿:“皇嫂,都那么久了,你这肚子里还没传来喜讯吗?”
江宛儿先是一愣,然后轻叹一口气:“这个得看缘分吧,强求不来。”
她若是说她不想要的,有人相信吗?
为了避免这个话题,江宛儿赶紧找借口溜出殿内。
一缕微风迎面而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院内的景致如同画卷般展开。
步行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石子小路,江宛儿不知不觉走到了小厨房前。
那扇低矮木门敞开着,透出阵阵菜香和柴火味。
厨房内部简单温馨,一排排铜锅静静摆放在灶台上。
记忆中那个身影浮现,那时候她也曾这样,在公主身边忙碌打理日常琐事,并未感到多少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