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怀目光森冷,远远地丢了灯笼和雨伞,悄悄行至二人身后,举起一把匕首,趁其不备,捂住其中一人口鼻,切了那人的脖子。
另一人反应过来,刚要动手,忽而看清来人是谁,顿时大骇,想要逃跑,却已是来不及,褚慕怀猛地拿匕首扎进了他的胸膛!
解决了两个守卫的人,褚慕怀的双眼已是微微泛红,喘了几口粗气才慢慢恢复正常。
他从其中一人身上掏出钥匙,再理了理衣裳,才去开门。
里头,沈氏正缩在角落,似乎是睡着了。
雨势越来越大,刚才屋外的动静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但褚慕怀开门的声音她听到了,她缓缓抬起头来,雨夜之下的面容看不真切,但褚慕怀看得出她站起身来了。
“怀儿?”沈氏同样看不清褚慕怀,不过通过身影还是能辨别出自己的儿子。
褚慕怀踏了进去,轻声呼唤道:“母亲?”
沈氏一下子热泪盈眶,就这么跌跌撞撞地扑了过来,扑到褚慕怀怀里。
她颤抖着声音:“怀儿!真的是你?你来救我了?”
褚慕怀轻轻拍打着沈氏的背,柔声安慰道:“母亲别怕,怀儿就是来救你的。”
沈氏这段时日以来的委屈似乎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她就这么哭了起来。
“呜呜呜……怀儿,还是你对我好啊!不枉我生你养你一场。你放心,待我逃过此劫,一定把所有最好的都留给你,再不便宜晚柔那个废物和慕华那个贱种了!”
褚慕怀长得比沈氏高,此时揽着沈氏,沈氏看不清他的眼神,也就没有注意到他目光里一闪而过的深意。
“所有最好的?母亲是指?”
沈氏一边啜泣,一边坦诚道:“就是你外祖父当年留给我的那些田庄铺子的地契,这些东西我本来想分一半给你娶媳妇做聘礼,一半给你妹妹做嫁妆,如今你妹妹是指望不上了,便全部都给你吧。”
一听只是些田产和铺子,褚慕怀便有些失望。他还当是什么宝贝呢。
母亲说的这些,他自己就能想办法弄来。
“多谢母亲。可是我目前,不太需要这些……我只希望,母亲能给我一个锦绣前程,一个没有任何污点的锦绣前程,这个愿望,母亲可以满足我么?”
沈氏的啜泣声戛然而止,她不太明白褚慕怀的意思,“怀儿,这是何意?没有任何污点?你是嫌弃母亲给你带来了污点吗?”
褚慕怀叹了口气,“怀儿怎敢嫌弃自己的母亲?怀儿只是希望母亲可以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罢了。母亲,您素来最疼我,这一次,是不是也可以疼疼我?”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已经变得异常诡异而冰冷。
冷得沈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刚张开嘴想要质问他,谁料下巴就被一只大掌扣住,然后一粒圆溜溜的东西就被塞进了她嘴里,并顺着喉管滑进肠道里去了!
沈氏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怀儿,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褚慕怀面无表情地如实相告:“毒药,剧毒之药,见血封喉。”
沈氏登时惊恐地瞪大双眼,浑身颤抖起来。
她想挣扎离开褚慕怀的怀抱,可是褚慕怀紧紧抱着她。
“你这个逆子!你……”
“母亲!对不起!对不起!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报仇的!我知道是谁害了您,也知道是谁害了妹妹,我一定会给您报仇的!”
褚慕怀的声音有了一点颤音。
他丝毫不肯松手,仿佛这样紧紧地抱着自己的母亲,才能减轻一点心底深处的罪孽感,才能掩盖他的无耻与狠毒。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母亲,认命吧!只有这样,才能保住您儿子的锦绣前途。您也不想让我今后被人耻笑的,对不对?”
沈氏一听这话,便立刻停止了挣扎。紧接着就流出一行血泪来。
是毒药发作,导致的七窍流血。
“唔……”她浑身疼痛难挡,最后再也支撑不住,吐出一口血,就这么彻底咽了气。
直到死都睁大着双眼,瞪着自己的儿子。
褚慕怀就这么抱着沈氏,蹲坐到地上,无声地流着泪,维持着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久到沈氏的尸体渐渐冷却下来,他才松手将其放下来。
缓缓站起,擦干眼泪,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