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的变化,比刘三爷他们估计的耍快多了,前半夜还是晴空万里、繁星点点,后半夜就黑云密布,冷风嗖嗖。众人的老羊皮帐篷里可是暖和的很,一天的巡猎,人们累了睡熟了,天气的变化人们丝毫沒觉察到,只有二旦的狗抬起头,迎着风注视着远方,有时还站起身在原地转着小圈时不时还轻吟几声。这一切人们都不知道,睡的太太熟了。直到被眼镜儿的大叫声惊醒,大伙钻出帐篷看到眼镜儿没穿多少衣服光着脚站在雪地里哆嗦的指着他帐篷说道:“有狼”“什么”贵发提起砍柴刀走向他的帐篷,挨柱,二娃也提起砍柴刀严阵以待,生产队长更是揣起快枪。等贵发侧着身子用刀挑开帐篷,确实看到有一个东西在眼镜儿帐篷里,举火把一看乐了,原来是一只又饿又冻吓的浑身发抖的半大小兔种狐狸(因成年狐狸比兔子大不了多少,当地人叫兔种狐狸)冻的受不了,钻进了眼镜儿帐篷。贵发笑着把他的鞋和衣服递过去并说道:“这就是狼,快穿衣服吧!”小狐狸受了惊吓也并没跑走,只是躲进角落半立着身子抱着前腿哆嗦的看着众人,二旦的狗咆哮着要冲过去,二旦死死的抱住。众人都会心的笑了笑。
刘三爷注意到了天气变化,急忙喊到:“快收拾东西出山”,大家这时才注意到天气的变化,黑云已黑呀呀的压了过来,就像飘在众人头顶上一样。阵阵冷风吹过在雪里打着转,扬起的雪尘扑打着人们的脸。
撤帐篷、收猎物、装车…,等一切收拾停当,天已经渐亮,此时整个山间都是灰蒙蒙,风是小了很多,可是雪却下了起来,朵朵雪花满天飞舞,几匹马不停地在抖落着身上的雪,二旦的黑白黄大狗也不停地在甩着头。
众人急匆匆地上了路,刘队长和眼镜儿心里很是不甘,不能去二架子前山打猎了,不能打狍子了。
雪是越下越大,连二三十米远都看出去,白茫茫一片。人、马、狗身上都挂满了雪,你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队人马在前行。眼晴儿怀抱小狐狸(眼镜儿收养了小狐狸)走在队伍中间,他身上的装备都让贵发背起,就这样还时不时要别人掺着走。
众人没有停歇的一直在赶路,过了响午,风刮的更大了,雪还是沒有停的样子,风夹着雪打的人们的眼晴都睁不开,只能凭感觉深一脚浅一脚顺着山脊向前走。等下午快到二点时候,雪加上风已经是浑天黑地了,连方向都分不清。脚踩在雪地里有种掉下去的感觉,深的都己经快没过膝盖了。刘三爷只好吩咐众人在一个山凹处背风一点的地方,就近找石头避避风,可众人躲在石头后也挡不住风把雪流流地吹到众人的身上和脸上,蹲下身不一会就被雪埋了半截,实在呆不住。最后好容易才找到几块大一点石头的避风处才把众人聚拢起来。刘三爷说:“不识方向,不能瞎走了,扎营避避吧。”没办法只能这样了,众人点点头。
风雪太大,帐篷是支不起来,火堆更是点不着,人们只能蹲的挤在一起。停下来才感觉到了冷,眉毛上和帽子两侧都挂满白霜,膝盖以下裤管结了厚厚的一层冰盖,连蹲下都有点困难,鞋里灌上雪已经湿透冰冷冰冷的。眼镜儿怀抱小狐狸穿着军用皮大衣也被冻的瑟瑟发抖,说话都有点说不清了。张三爷看这情况,今晚只能在这过夜了,就说道:“把猎物都卸下来,铲上雪砌个雪墙,想办法把棚子搭起来”。众人用了几个小时才砌起一个大半圆的墙,也多亏有猎物当坯子用,可是棚子因为风大怎么也搭不起来了,最后只能几个人一班几个人一班轮流举着撑起一个临时棚,手困了或者雪沉了都会掉人们一身雪,就这样也比刚才强了很多,众人才得以缓和一下。还是刘三爷有办法,把装猎物的麻袋用刀划开用细绳穿出一个大麻布,才把顶棚搭了起来,虽然全挡不住风但也可以挡挡雪。因为沒有柴可烧,只能把兔皮划成小细条点起一个小小的火堆来取暖和轮留烤着鞋袜。刘三爷让众人把裤子脱下来烤了烤后。众人身子才感觉暖和些。
人们就这样苦挨了一个晚上,其间帐篷顶被雪压塌过几次,临明了人们才你靠我我靠你的睡了会儿觉。第二天白天雪还是照样下着、风还是照样吹着、天还是浑天黑地,人们只能停来下避风等着。直到第三天中午风雪才小些,队伍才得以继续赶路。傍晚时分,在大金沟半截道碰到了队里派出接引马队,狩猎队才得以安全返回三民村,今年的狩猎活动因为遇上“白毛风”就这样草草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