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娃的妈是十几年前讨吃要饭来的三民村,据说是顶过大仙的神婆,男人死了后没法子生活,就领上两个娃娃来后山讨口饭吃,一个七八岁男娃和一个刚断奶的女娃。人们看着可怜就说合着让一直沒娶上媳妇的翻生老汉收留下了。女人也愿意,梳洗打扮后也还有几分姿色,翻生老汉让人缝了床背子,挑了个日子村里人作证就算过上了。
刚来时这俩孩子小,等渐渐长大后人们发现,这两孩脑子都不灵活,老二更甚,连天地都分不清。老大平平算算年纪大慨有十五六岁了,长的也算结实,平时也能给队里放个马,帮个耧等赚点工分,老二从小生的黑小也没有女娃样,每天口水流的胸口没有干的时候,平日一犯困不是狗窝就猪窝睡觉,为此她妈打骂过数不清次了,痛了哭一会,过后又是那样。家里实在也没办法近几年也不管了。手脚倒是很灵活,村里的树呀、烂墙头等爬遍了。人傻到这个程度,以前起的名字人们也都忘了是什么了,“猴娃”这个名字竟被人们叫惯了。
猴娃被关进黑屋三四天了,翻生老汉这次是真生气了。其间有些老太太给求情道:“一个傻孩儿,你跟她一般见识了甚了。”翻生老汉也不听,一直关到现在。左邻右舍每天都能听到猴娃在黑屋咿咿呀呀怪叫,有时半夜也叫,听的人怪瘆得慌。
队部这几天人可多的很,帮扶队在老百姓家住了几天,因上厕所等问题实在是不方便,队部就收拾出三间房,都搬了过来,女生住了个大屋,男生住了两个小屋。队部成了年轻人们的天堂了,你从每天收听到的广播,就知道村里年轻人们有多热闹。年轻人有事没事呆在队部不走,队长赶了多次了。
牛羊草料的事也基本解决了,虽然帮扶队真正能干活的也就那十几个男生,有他们一参加,村里的人们不用队长催,早早就出了工,人也全了,每天有三四百号人干活。队长这下乐合了。
人们这几天忙的,乐的什么事都忘了,猴娃更忘了。至到翻生老汉火急火燎跑到队部找队说:“猴娃死了。”人们才想起猴娃,什么猴娃死了?队长叹气说到:“这个娃活着是受罪,死了也好”。队长喊了几个人去帮忙办理后事。
队长来到关猴娃的黑屋,看到猴娃直挺挺躺在破炕上,盖着一个破皮祆,身下没有褥子就铺了些柴草,屋里各处尘土有寸厚,墙皮掉的一片一片,屋顶窟窿比星星都多。看到这些队长由不住生气道:“翻生叔,你这是犯罪,你好好说,猴娃是不是让你给冻死的,我这就让治安队抓你去公社,判你刑。”翻生老汉一听吓的腿都软了,结巴的说:“不是,不是,这两天刚生来根,实在没办法我才关起来,谁知会成这样。”就在众人都在说翻生老汉不是的时候,有人看到猴娃胳膊在动,不知谁喊了一句,诈尸了,有几个人竟跑出屋外,队长定了神走进一看,用手一摸猴娃,猴娃的脸还滚烫。气的大声叫道:“叔,你怎么说猴娃死了,可能是病了。”翻生老汉站那愣住了,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快去叫“庄坎”去,队长说到,几个小孩飞快地跑去了。
“庄坎”是本村赤脚大夫庄发贵,一开始是兽医慢慢的也给人治个头痛感冒,因为下药没轻没重的,人骂是坎货,久了就成了名字。一会功夫大夫就来了,还跟着一个叫“小蓝”的女知识青年,小蓝说她是护校学生,可以给看看,两人给猴娃测了体温,高烧快42度了,小蓝让人打热水给降体溫,庄大夫给配了点药,众人又七手八脚把猴娃抬回正屋热坑上。一场误会,众人都散去了。也许是猴娃感恩小蓝大夫,病好了以后,老远远跟着小蓝,小蓝也到不嫌弃,偶而还给冼个脸或给个糖豆什么的,这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