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嘶哑的声音淡然。
声音虽轻,却能听出主人的震怒。
这不是公西景明的声音么?
他二人怎会争吵?
她心中好奇,小心的挪着脚步往房间出处,将耳朵贴在门上。
“公子,如今夫人将瘟疫阻止,北狄又派使者前来求和,希望我们能将这治疗时瘟疫之法告之,并允诺不在与大盛结盟。既然北狄和大盛结盟已被瓦解,属下觉得这场瘟疫该结束了!”
“本王如今,也该称你一声萧大人了。萧大人是医者,本王却不是!目前局势掌控在我西凌手中。北狄和大盛若是想为他们的百姓着想,便要拿出些诚意。本王要得是即得利益!若萧大人觉得本王残忍无情,想另寻依靠,这太常寺卿你也是可以不坐的。”
公西景明的声音变得冰冷寒凉!
陈子桑在门外听得噗通一声,萧尘瑞语气多了乞求:
“公子,属下从未想过背叛您,另寻出路。只是百姓何其无辜,属下时常后悔去那南国带回这瘟疫……!得亏上天垂怜,有景王妃妙法,否则我西凌也会瘟疫横行。”
萧尘瑞越说越激动,言语中甚至有些哽咽。
“萧大人,你这是在怪本王?你如此妇人之仁,竟是忘记我们曾被如何对待的么?”
公西景明的声音顿了半晌,叹息里带着嘲讽道:
“既然萧大人与本王已经道不同,明日你便辞了太常寺卿的职务,回雍城去与家人在一起吧。只要你不透露治疗瘟疫的法子,本王承诺不会为难你。这也是本王能给你的唯一体面。”
“公子……你三思啊!”
陈子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等不顾天下百姓的阴狠手段真的是他做的么?
原本她还奇怪,为何这瘟疫直接从南国消失,又出现在北狄,然后才出现夹在中间的西凌,最后是大盛
这一切,竟是人为!
而这个人,还是不眠不休照顾自己整整几日的夫君。
陈子桑知道他手段狠厉,谋划大,算的尽。
只是却不知他为了达到政治权利和资源争夺,竟手段如此下作,毫无底线。
可这个人,偏偏是她的夫君。
这是老天爷故意惩罚她么?
陈子桑脸色苍白,贴在门上的手控制不住的抖着,一颗心也在胸膛乱跳。
只是,自己似乎不该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能听到。
她小心翼翼的抬脚正打算离开,身后响起了玢儿的声音:
“夫人,快把这披风披上。”
“谁在外面?”
屋内男人嘶哑的声音喝起,门内一股莫名的力量迸出,将门朝内吸去。
陈子桑正提着胆子,被玢儿声音吓了一跳,刚好门此时被打开,她脚下一歪,身体跟着跌进屋内。
呆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尘瑞和坐在主位上的公西景明二人。
玢儿惊呼:“夫人!小心!”
陈子桑被玢儿惊呼喊回过神后,才狼狈又慌张的从地上爬起 ,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支吾道:
“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我只是过来寻萧大人……马上走,马上走……”
她一边朝照在门外的玢儿使着眼色,一边脚步匆匆行至玢儿身旁,一把拉住向栖月楼的方向去。
公西景明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来回扫了一圈,停在了陈子桑身上,墨眸隐去了杀意,染上了几分悲伤和落寞。
玢儿一脸茫然地抱着狐狸毛滚边的披风,脚步生风才能跟上她的 脚步。
“夫人,你不是要找萧大人么,走什么啊?”
她听到了不该听的,来不及跟玢儿解释,只得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