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着,一时之间都有些难以置信。
“师,师父……”清欢试探着喊道。
“清欢。”宋曦丢开扇子,朝她伸出手。
哪想对方蹙眉拔剑:“哪里来的妖孽,竟敢伪装成师尊!”
宋曦:“……?”她不在的时间里这娃到底经历过什么?
“早给你说她脑子不好。”落长天从她身后迈步越出,并指为剑,一道剑气直冲清欢面门而去。
“哎,哎哎哎!小心!”
宋曦话还没落音,就看到清欢挺剑接下这一击,往后翻了四五阶,翩然落到地上。
这下该她目瞪口呆看着落长天了。
“啧。”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又打出一击,这下威力比之前更大,道两旁的竹子都割麦子似的一并倒下。
男人的自尊心真的是很脆弱的东西。
“你疯了!”宋曦瞪大眼,一闪身从他身边来到清欢面前。
清欢这一击原本估摸着是接不下的,足尖一点石阶,飞身往后退了数十丈,落在另一人身后。
“早叫你别跑那么快……”那人话没说完,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凌厉剑气带起的裂空气流,皱起眉头,挽剑起势。
然而如同无数年前他遇到危险时一样,一个身影挡在他面前。
就像是宿命一般,无论他如何努力,他从未到达过能与她并肩的位置。
“别闹了!”这像是劝说不听话小孩儿的语气,完全让人想象不到她这一击接下的是足以排山倒海的剑气。
“曦曦!”两个叫声同时响起。
剑气好像绕过那人,将两侧的竹枝分海一样削平。
左右两侧少说数十丈竹子被剃了光头,落长天挡在宋曦面前,胸膛马上吃了邦邦两拳。
他延迟了片刻才闷哼一声,惹得她不好意思再动手。
宋曦转过身来,身背着天光,此时飘过一缕薄云,滤过骄阳,光线如同最柔软的织物落在她身上:“上去再说吧。”
清欢呆愣愣地看着。
陆行舟呆愣愣地看着。
大脑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只是听着她的话,不由自主去做。
直到坐在重新做的花架下,一人面前被扔了一杯茶,才被瓷石相撞的声音惊得回过神来。
“师父。”清欢嗷一嗓子,也把陆行舟的魂嚎了回来,她弹簧似的从座位上跳起眼看就要扑到宋曦身上,但随即被一个人拦下——或者说顺手扔开了。
别的还不好说,这个讨厌是家伙真是如假包换。
可一别经年,清欢看他也不只有讨厌,心中百感交集,再走回来的时候,泪光婆娑,可怜巴巴。
她这辈子最惨的时候并不是被父亲打得一身伤被扔在猪圈里等着卖去给一个屠夫,而是以为自己终于有家有爱自己的人了,再一一失去。
“不准再动手了!”宋曦警告道,站起来小跑两步迎上清欢:“没事吧,这家伙下手没个轻重……”
“师父!”
宋曦原本还在说个没完,反正在场她怨气最大也最有发言权,被清欢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喊,心中柔软成一团,再也不想说什么了。
“嗯。”她轻轻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