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
鹿衔枝绞尽脑汁地思考感情戏,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夜半,脸颊上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像是什么小动物的肉垫,鹿衔枝惺忪着睡眼,抬手去抓。
抓到一只又短又肉的小jiojio。
“呀呀呀!”
不知名的小生物被吓得咿咿呀呀地叫,牙牙学语的稚孩一般,又软又轻。
鹿衔枝睡得迷迷糊糊的,以为手里握住的是一只大耗子,吓得鸡皮疙瘩直冒。
“啊!”
她想丢开它,又怕舍不得放走一只难抓的老鼠。鹿衔枝憋着一口气,摸索着打开灯。
一阵炫目的光蓦然刺来,鹿衔枝一时适应不了这阵明光,反射性闭紧眼。
“呀呀呀!呀呀呀!”小生物还在活蹦乱跳,伸着两只小手手扒拉着她的手指头。
手背传来一阵钝痛,不重,却能刺激到此刻又害怕又无防备的鹿衔枝。
她倏地松开手,与此同时睁开眼,望见一只黑乎乎的小兽在她被子里穿梭爬行,留下一串脏污的小花印。
非比寻常的外形轮廓,不像猫猫狗狗,更不像老鼠。
鹿衔枝看懵了几秒钟。她蹦起身,猛然扑上前,用两只手将其紧紧钳制住。
“呀呀!”
小麒麟拼命地挣扎起来。
说是挣扎,实则不过是在她掌心不停动弹,四只短脚蹬蹬,一条尾巴摆摆。
强行忽略掉它身上一层乌漆麻黑的煤灰,软乎乎的小身体好捏得很,手感绵软,是她喜欢的那种。
鹿衔枝翻过它的身体,对上一双圆润湿漉的兽眸。在灯光下,虹膜之上的暗红色泽与古朴繁纹很清晰。
一瞬间,鹿衔枝沉默下来,随时空静止。
她记的清楚,那是她见过无数次的,属于封楼聿血脉之中的独特美丽,无疑,比焦土玫瑰还瑰丽几分。
他没有食言,他来找她了。
鹿衔枝用大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他的背,搓开一层煤灰,细密的小鳞片有序排列,在灯照下闪着细小的冷锐光泽。
很漂亮。
他朝她凶恶恶地一龇牙,露出两颗小虎牙。不锐利,可爱死了。
鹿衔枝戳戳他的小虎牙,他立马闭紧嘴,睁着红宝石一般剔透的眼眸,戒备地看着她。
“你来了。”她笑。
小兽怔忪片刻,眼巴巴地盯着她,随后又蹦跶起来,“呀呀,放!”
鹿衔枝戳戳他的小肚皮,“来了就别想走了。”
一把掀开被他弄脏的被子,她麻溜地爬起身,将他抱去卫生间。
许久时间,鹿衔枝没有这样开心。
像是第一次获得心爱的宠物的孩子,途中,她轻轻架起小兽,双手抱着他,开心地转了几个圈圈。
“咯咯咯。”
银铃般地笑声,她甚至不需要去疑惑他为什么变成了小奶包,也不需要去忧愁,他怎么说的才能恢复。
仅仅是他会再次出现这一点,足以令她开心。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虚弱到维持不了人形,甚至维持不了自我意识的封楼聿见她笑得愉悦,怔愣片刻,不知不觉间放轻了挣扎的力道。
他这一路来,被抓过不止一次。被关进铁笼子里,他几乎撞破了头、折断了尾鳍的骨刺才逃出去。
他已经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