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岱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很难,或许有一天受到某种刺激,他会有所反应吧,但是前阵子他因救人受那么重的伤都没有什么痛感,你应该明白这种是很难恢复的。”
季归峤缄默良久,随即默默地点了下头,才话语淡淡地道:“打扰了。”
她说完,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季归峤感觉内心一阵痛意,眼前再次变得有些模糊,她好几次努力仰头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站在一旁的玻璃窗前,看向外面炽烈的阳光底下,环卫工人在树荫底下纳凉。
她已经没办法问出口了,基本可以想象出他当时受到了多重的伤害。
一想到这里,她胸口沉闷得难以呼吸一样,季归峤双手撑在一旁的窗沿上,垂眸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胸口隐隐的疼意,好半天才渐渐恢复如常。
她又去了趟卫生间,洗了把脸,让自己看上去如往常一般无二,才缓缓再次走向顾衍行的病房。
季归峤再次回到病房里,顾衍行已经躺下了,她脚步放缓,看了过去,发现他已经睡了过去,应该是累了。
她走上前,将滑下去的薄毯子往上拉了一下,手刚准备收走,被他的左手一把握住,季归峤抬眸看向他,见他依旧闭着眼睛,他的声音在此刻传入了她的耳朵里:“别走好吗?峤峤想这样握着你的手睡。”
“嗯。”
季归峤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的睡颜。
顾衍行像是心满意足,摩挲着她的手指的动作动了动,依旧闭着双眼。
午后的病房相对安静,外面的蝉鸣根本透不进来,窗户只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季归峤趴在床沿边上,一只手被顾衍行握着,她就趴在床边一不小心睡着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季归峤迷迷糊糊之中感觉自己脸颊似乎被人轻缓的触碰,她动了动,才睁开眼,发现顾衍行已经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正侧躺着凝视着自己。
他见人醒了,话语之中夹着些许的歉意,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轻柔的摩挲着她嫩滑软软的脸颊:“抱歉,弄醒你了。”
季归峤习惯性地在他手心上蹭了蹭,随即瞥向自己的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沈黎女士快过来了。
“饿了吗?”
“还好。”顾衍行盯着她,眸光看向她,依旧哄着她道“别生气了,峤峤,小心气坏了身子,我可就心疼了。”
“你还知道!你瞒着我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我会生气。”
“就是怕你生气才不说的。”顾衍行耷拉着脑袋嘟囔了一声。
季归峤却还是听到了,免不了一顿眼神冲击,见他要走,顾衍行连忙伸手想拉住她,却灵机一动,故作扯到伤口“嘶”了一声。
季归峤听着,心上一紧,连忙坐回床沿上,一脸紧张“怎么了?又扯到哪里了?”
顾衍行如愿地牵上她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得逞。季归峤这才反应过来,他都没有痛感了,哪儿来的疼意。
“小骗子!”
“嗯,我是。峤峤,别生我的气了,求求了。”他靠近季归峤,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位置,声音祈求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