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王建国紧皱眉头,问。
阿离却没有看受伤的那条手臂,反而看向没有受伤的那条。
明明被划伤的是左臂,可是她却感觉自己的右臂有种幻痛。
明明肉眼看上去,右臂没有任何伤痕。
她放下刀,笃定道:“这里是镜像世界。”
就在阿离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周围仿佛一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整个城市好像一瞬间“活”了。
阿离朝王建国伸手:“把他给我吧。”
王建国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阿离说的是他手中的北泽。
低头看过去,幼小的男孩脸色惨白如纸,被他拎起的动作像极了任人摆布的玩偶,雨水打在他身上,却再无一丝反应。
王建国心中闷了闷,将北泽小心放到阿离怀里。
看着面色并无异常,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阿离,他顿了顿,叹息一声:“你……节哀。”
王建国很清楚,真正痛苦的时候,有时候反而更加平静。
就像收到亲人突然意外过世消息时,人的第一反应是好笑,是生气,是不悦于对方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而当亲眼看到亲人的尸体时,人的大脑其实是发蒙的,他可能会表现得非常理智去处理一切亲人的身后之事,全程没有流一滴眼泪,冷酷得像个杀人埋尸的凶手。
可是,等到无人时,脑海里反复出现循环不断的画面,那种恨不得时间倒流回到过去某一刻改变一切的痛心悔恨,才是真正地、最折磨人的一件事。
悲伤、流泪好像都成了次要。
阿离定定望着怀中北泽的尸体,目光怔怔。
她抬起头,在冷雨瓢泼中固执地望向半空中那扇巨大的显示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