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三夫人大气的为全家的孩子求恩典:“王妃,今后民妇一定督促方家所有的孩子好好上学,即便是没有才学的孩子,也要让他们识文断字。”
“若是将来能从公中匀出一部分闲钱,也必定会效仿沈家那般,为本族建立族学,督促族里的孩子好好读书。”
“会读书的孩子,尽量一直读下去。不会读书的孩子,识文断字明事理,之后让他们学个手艺,也能养家糊口。”
说着说着,三夫人坚定的对上沈灵婉的目光,没有闪躲,没有畏惧。
且不说,三夫人是否能做到她说的那般,大公无私的为整个家族考虑,就是此刻这般说辞,真的很让沈灵婉动容,她是懂人心的。
沈灵婉就这么看了三夫人片刻,不疾不徐的问:“你可知在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子里建立一个像样的族学,需要多少精力和心思?”
此刻的三夫人像是脱胎换骨一般,没有了之前曲意迎合的软骨头,说的很肯定:“民妇知晓此事不易,但不做,村子里的那些孩子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有几个人会有二哥这样建立军功的机会?整个方家村也就他一个。”
“民妇知晓王妃不信我一介妇人之言,请王妃往后看,民妇定当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管家,一点一点的实现我在您这的承诺。”
沈灵婉蹙眉,她没有不信三夫人所言,只是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那些年在南疆,沈太傅除了管理一方的民事要务,还不断的到各个村镇讲学,让孩子们多识字,多学礼。
和家里这些财物的争夺相比较,三夫人所言之事更为重要。这不光是方家的事,也不止是方家村的事,更是大齐的未来的事。
没想到一个乡野村妇,竟有如此远见,沈灵婉也不由的感叹:“没想到,三夫人给了本妃一个惊喜。”
“三夫人,请坐!”待三夫人落座,沈灵婉温和的问,“想来三夫人应是识字的?”
三夫人一返刚刚的常态,有些羞涩的低头回话:“回王妃的话,家父是村里的教书匠,比不上大学堂的先生。但字是识得全的,从小就教民妇识字,民妇也能看得几本书的。”
在村子里,能教书的人,即便不是先生,也是受人敬仰的。除了教授别人识字,还能帮人代笔书信挣两个贴补家用,比一般的村民日子要好的多。
沈灵婉不解:“按理说,你是教书匠家的姑娘,应该高嫁才是。”
三夫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释:“那时候侯爷还不是百夫长的时候,经常往家寄饷银,村里的人自然都知道方家二郎有出息,方家以后有好日子。”
三夫人瞧了眼自家的方福,又看向沈灵婉:“民妇要不是教书匠家的姑娘,估计那时候正在看亲的方家三郎还瞧不上我呢!”
方福蹙眉,不认同:“哪有的事!”
三夫人怼回去:“怎么没有!你仗着你二哥在军中当了个官,神气的不得了,去你家媒婆都被你连骂带噘的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