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还是图穷匕见了！

柳之恒挪开段无咎抱着自己的手，从床上坐了起来。段无咎也只得起身，和柳之恒面对面坐着。

“阿恒这是怎么了？”

“陛下……我不想进宫。”

沉默了片刻之后，段无咎终于叹息一声，“我知道阿恒不想进宫，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早就答应过阿恒，就算你嫁给我，我也还是会让阿恒做自己想着偶的事情，这一点并不会因为阿恒进宫而所有改变。”段无咎握住柳之恒的手，“阿恒，我只想你做我的皇后。”

“可后妃是有自己的责任的，我若成了皇后，那我便要担当起皇后的职责，否则一面受着天下人的供养，一面又肆意妄为只做我想做的事情，那我岂不是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之人？”

皇后几乎是宫廷里最重要的人，对于后宫来说，有些时候，皇后甚至比皇帝还要重要，不仅需要出席并主持宫廷和朝堂重要的礼仪活动，还要维护后宫秩序、训导宫嫔。虽说段无咎的后宫里只有沈婉清一人，可是整个皇宫里却是有一万多人的，这一万多人也需要皇后的管理，若是后宫没有一个有能力的皇后坐镇，这些宫女太监都不知道能闹出多少乱子。

当然，这些还是其次的，也不是不能由别人代劳，可是皇后坐镇后宫，展现出母仪天下的形象，以身作则，也是一种国家形象的展示，是要做天下人的典范的。

这些事情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是真的要做起来，绝对不是轻而易举能糊弄过去的，柳之恒若是用一种轻浮的态度去做了这个皇后，那便对不起这个位置的责任，也对不起天下人的供养。

她不是不能去做这个皇后，而是如果有选择，她不想把一生都奉献给这个位置。

段无咎听完柳之恒的话，沉默了片刻，神色暗了暗。

“那天璇君想做什么？”

“陛下，我想治理河务。”

这些年各种各样的天灾越来越多，河务才是重中之重，这才是柳之恒最应该做的事情，她总不能一身所学都不要了，就陪着段无咎呆在皇宫里母仪天下吧。

“可天璇君应该知道，朕必须得有一个皇后。”

段无咎很少对柳之恒自称朕，尤其是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这是第一次，柳之恒觉得心上被锤了一下，她垂眸沉思了片刻，似乎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陛下是一国之君，陛下身边自然是必须有一个皇后的，只是我做不成这个皇后。”

“天璇君是何意，我不明白。”

“陛下，如今我做了不入宫的选择，便接受的任何结果，陛下做任何选择，我自然都不会怪您，是我先放弃的。”

段无咎死死地盯着柳之恒，神色更加冷峻，“朕听不懂，天璇君能再说明白一些么？”

“陛下，你是君王，若你要重新找一个皇后，又或者要选秀充实后宫，绵延子嗣，我都不会阻止，也不会怪你。你是君王，受天下的供养，甚至你的情感，你的婚姻，都不再是你自己的事情，而是国事。所以我不会用我对感情的要求去要求你，那是不对的……所以……陛下可以找一个贤能的女子做皇后，若是沈婉清不合陛下的心意，陛下也应该重新选一个合适的。”

柳之恒的话音刚落，她便感到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冷了几分，抬眼一看，段无咎的脸色已然变了。

段无咎一脸的冷意，目光锐利地看着柳之恒，一瞬间竟让柳之恒觉得有些陌生，此刻坐在她面前的段无咎，真的有一种帝王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