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的唱词儿并不长,却依旧晦涩难懂,除了他唱的第一句还有拉的几声长调儿,其余的我连音节都听不出个数。
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马先生就完成了请神的仪式。可能因为我是个门外汉,是个临时的‘假二神’,我没有感受到有神只降临。说句那啥的,都不如昨晚我俩在山上的感觉明显。
“我教你的忘了没?”马先生问道。
在心里起了个调儿,我从开头儿起稍微顺了一下,“喈~~~哎嗦喏伽啉嘚喂呲库…记得!没忘!”
马先生率先动了,边走边说,“一会儿你就跟着我学,我咋唱你咋唱,我咋跳你咋跳,注意听着点鼓就行。”
“啊?我还得跟着跳?”我诧异的问道:“我也不会跳你们满族的舞蹈啊!”
马先生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算啥舞蹈,你放开了跳就行,只不过别学那些个冒牌货摇头晃脑、抖胳膊抖腿,整的好像得羊癫疯似的。”
当时的我没见过农村跳大神,更没见过那些以萨满自称的‘出马弟子’,所以只当是马先生出于对假大神的鄙视,才说了这样的话。直到后面我第二次去了铁刹山,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回事儿。
我和马先生几步就来到了篝火前,满人以西为贵,作为大神的马先生自然而然的站到了西边,而我作为临时的栽力,则站在了与他相对的东面。
拉开架势,我学着他的样子,将鼓和鞭从身体两侧举过头顶,以椭圆形的轨迹拉回到身前,‘当当、当、当当’的就敲了起来。
“喈~~~”
只唱出一个音节,马先生就跳了起来,动作姿态毫无章法,主打的就是自由和奔放,我一时间还放不太开,只能有样学样,所以看起来就跟乱扑腾的小鸡崽子似的…
“哎嗦喏伽啉嘚喂呲库哈苏日哈拉,哦呲嘶嘚日哈拉吧咪叽哬,撒克嗦唔哎啊呢呀啊吗吧,撒扎克特阿林哈,啊么吧萨满,哎啊尼呀尼咿唵呲,嘿咿唵啵啊哩努哈…”
我俩的声音几乎同步,又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马先生的嗓音低沉偏厚,我的声音太阳光、太暖,还能听出来年少的味道。这两种声线交织在一起,说句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话,倒是有点像新老交替的传承。
“突克耶啡啊姆吧叽干,啊呐么啊叽咯,叽哦干伽啵喏咯哦呡撒呢呀嗯…”
唱到了中段,马先生手里的鼓越敲越快,动作也越来越张扬,我赶紧调整鼓点撵上了他,或许是受到了节奏的感染,我身体扭动的幅度也渐渐变大,发自内心的感受到了愉悦,还有一种畅游在天地之间的畅快…
“哎唏突耶哈嗯哆哩赞…”
唱出这几个音节,我的大脑骤然收缩,‘哎唏突耶哈嗯哆哩’,好熟悉的发音…
是爱新荼叶哈恩都力!是金花火神!
回过神来,我看面前熊熊燃烧,直冲向上的篝火,感觉身上一阵燥热,马先生一边舞动一边过来撞了我一下,用眼神示意我继续敲、接着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