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苏治文对他眼神发冷,想着银娣的婚事还想让苏氏帮忙,便气急败坏的说了一句:“死丫头,今后别犯在我手里。”说完便一溜烟儿跑走了。
“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本来就是误会,乔家什么人品这么多年大伙儿还能不知道吗,悠丫头还病着,大家都忙去吧,别围着了。”一个胖乎乎的妇人开口说道,边说还边推着刘氏往外走。
这个人是周氏,嫁给同村的冯叔后生了三个儿子,她家离乔悠不远,乔家二老病重时,她一直帮着看顾乔家的几只鸡鸭,怕被别人摸去。
乔悠感激的对周氏笑了笑,说:“谢谢冯婶儿。”
“没事儿没事儿,悠丫头,你家还有五只鸡三只鸭在我家,一会儿我把鸡鸭和最近收的蛋给你拿过来。”说完便一阵风似的走了。
人群不大一会儿就散了,只剩下那苏治文却还没走,乔悠貌美,没想到几日不见她比之前容貌更胜,苏治文一时心痒,眼睛恨不得粘在她身上,全然没见秦淮之冷眼盯着他。
虽然乔家略有薄产,可这些钱在苏治文看来也不算什么,他大哥在酒楼里做事,他在书院读书常去大哥那里走动,什么样的有钱人他没见过,但是那乔悠自小娇养,一身雪肤玉肌,眉若远山不画而黛,唇若激丹不点自朱,一双清澈似幼鹿的眼睛,更别说浅浅一笑嘴角米粒大小的酒窝儿了。
这等容貌在青石镇也能排上,若能娶到这样的美娇娘岂不是人生妙事。
没想到几日不见,她出落的更漂亮了。
苏治文一脸谄媚绕过秦淮之就要把砚台递到乔悠手里,想着再说让几句好听的哄哄佳人,可还没等乔悠伸手,秦淮之就将砚台接过,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对着乔悠淡淡说了一句:“时候不早了,淮浅有些困了。”
“啊,小浅儿困了,我马上收拾。”乔悠看着揉眼睛的孩子,就带着孩子回房了压根儿没瞅苏治文,苏治文看着秦淮之的背影,脸色阴沉,冷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安置好淮浅后,乔悠觉得有必要对未婚夫解释一下,刚才秦淮之语言中对她多有维护,虽然也可能怕被她名声所累,但一码归一码,嘴甜不吃亏。
“秦大哥,谢谢你刚才为我说话。”乔悠走到秦淮之面前郑重道谢。
“虽然你我尚未成亲,但我也不能让外人欺辱你。快些收拾吧。”说着把乔悠要带走的东西堆好,又让淮书去村长家租辆牛车定好时辰。
秦淮之看着在她面前拿着银钗和砚台傻乐的乔悠,女孩儿嘴角微微上扬,嘴边酒窝若隐若现,双眸亮晶晶的。想到她今日沉稳的模样,面对别人挑唆也未乱阵脚,语言中竟对他们多有维护,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他心里有不少疑问,可也知眼下不是问话的好时机。
想到这里,走到乔悠面前开口道:“书院蒋夫子家中高堂今年六十,因老夫人自小喜爱乡野风光,便总想着要寻一处乡间风景秀丽的院子养老。你之前不是说想把宅子赁出去吗?”
“人家能看上我家的院子吗,何况我爹娘......”乔悠没往下说,但是秦淮之知道她的意思,乔家二老在这个宅子过世,她怕人家心里膈应。
“无事,老夫人活的通透,世上谁人最后不是一杯黄土,你不用担心。”秦淮之把她未说的话堵在嘴里。
“那就谢谢秦大哥了,这些家具今天我先不搬了,您让蒋家看看,如果他们需要我就都留下。如果不需要再想办法。”乔悠说。
不大一会儿,东西便收拾的差不多了。
这次乔悠回秦家主要把被褥和一些厨房能用上的东西带着,还有她的衣服和乔冲的衣服。厨房的几坛咸菜干菜不吃就坏了,索性都带走,还有一些调料碗。乔冲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即使他回家了衣服被褥也要新做,把这些带走给几个孩子用秦淮之应该不会嫌弃。
“悠丫头。”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周氏来了。
乔悠把周氏让到屋子,见院子里几只养的肥肥的鸡鸭,还有手里拎的一篮子鸡蛋鸭蛋,顿时眼睛一热。
周氏家中三个儿子,日子过的也不宽裕,冯叔年轻时与乔爹学了几日木匠,乔爹擅长做些家私等大物件,而冯叔则更爱做些灵活轻便的小东西,秦家那几个木雕就是冯叔送的,本来也有乔悠的,但是乔悠嫌木头便宜就搁在一边儿从来不玩儿。冯叔前年上山伐木,被滚下来的木头压坏了腿 ,现在只能在家做些小物件为生。
一家子生计全都压在周氏身上,这两年冯家三个儿子年岁渐长,也时常帮着家里干活,但是日子也紧紧巴巴。
但即使这样,周氏也把乔家的鸡鸭伺候的肥壮,鸡蛋鸭蛋也一个没留全都拿来还她。
平时乔悠心高,看不上周氏节约俭省的做派,却没想到人家虽穷,却也有骨气,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拿。
周氏见乔悠眼睛红了,以为刚才刘氏欺侮她心里难受,便道:“悠丫头别难受,那刘氏不是个东西,见你年轻就骗你与秦家悔婚嫁到苏家。那苏家是什么好人家,苏老秀才与那苏婆子只知钻营没有孝心,苏老爹一死就闹分家,连母亲也不管,只给苏二叔一处茅屋带着老娘过活。还不是因为苏老娘是继室,可怜苏老娘从小对他一片真心,宁可让苏二叔去镇上拉脚,也要供苏秀才读书。小的就更别提了,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会作些酸文骗小姑娘。你听婶子一句劝,秦家哥儿是你爹娘从小就看到大的,连你奶奶都说他好,你奶奶为人聪明又有眼界,她老人家说的不会有错。”
这些话要是放到之前,乔悠定不爱听,还要顶撞一番。可现在的乔悠知道这才是真心对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