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学生说道:“四公子,说句该掌嘴的话,塌陷之地近了归军神殿管,远了归护国殿管,四公子您奉了触王的令,在太学好好读书,似乎不应该去管塌陷之地的事情。”“放肆!”简衣呵斥道,然而这一句话不曾打断,又有人应和道:“塌陷之地也是我们能找到的?没地方撞那份大运哟。”另一个太学生接着说道“再说了,要是失了手,我们是死是活那还是小事,以四公子的身份,落到蛮国恐怕会”
四公子长叹一声,似乎是感到失落,呆了半晌才开口道:“触王的命令,从今往后不止军神殿,但凡触国国民寻到塌陷之地,不论大小,都有爵位赏赐,至于去不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说着翻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催马走了。四公子这句话虽然不十分响亮,然而这一开口太学生人群中立刻炸了锅,几个机灵的反应快,先一步拦住简衣的马,赔笑说道:“简衣大人,那.四公子刚才说的那个触王的命令,有诏书吗?”
简衣故作严肃地说道:“你问诏书的话,正好我随身带了一份,要看吗?”太学生从简衣那里双手捧过诏书,刚要打开,旁边的人咳了一声,说道:“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摊开一起看。”一群人看了文字,又看了印,简衣问道:“看完了吗,我还要再给四公子再物色人选,就不多留了。”太学生对着简衣笑道:“简衣大人,您这话就太伤人心了,说句高攀的话,我们好歹也是跟四公子同窗了几年,这些出力气的活交给我们怎么也比交给外人放心不是?”简衣说道:“怎么,你们要去?”“是是。”太学生答道。“那就快点吧,咱们得先追上四公子。”说着简衣一催马,朝四公子方向追去,太学生们运起神行术,在后面跟着。
四公子在前面信马前行还未走出多远,简衣这边已经跟上,四公子看了一眼简衣,随口说道:“跟来了?”简衣点点头说道:“是,不过四公子你要是一开始就把诏书拿出来,我们也就不用费那么大力气了。”四公子笑道:“简衣啊,你不懂,塌陷之地固然重要,然而更重要的是为了触国能够慷慨报效的人,有了这样的人,我们才能够做大事。我一开始说交情,说为触国,就是为了寻找这样的人,可到了最后却证明这些人只是一些趋炎附势之辈,我们现在做的,不过是完成一个我一时兴起的计划而已。”
“说到底他们肯冒风险,并不是为了触国,或是为了报答你,只是为了爵位他们什么都肯做,是吗?”简衣问道。“是啊,包括出卖我在内。”四公子笑道。“他们为何把爵位看的那么重,如果失去爵位会怎么样?”简衣问道。“失去爵位就会变成白民,也许有些手艺的人会变成匠人,但是像他们一样的人大都专心于炼炁,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手艺,几乎是一定会变成白民。”“变成白民很可怕吗?”简衣问道。
四公子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是啊,很可怕,明明还是一个人,五感六识却不存在了,就像我们造的辣椒丸,常人在里面的烟雾中根本待不住,然而白民却可以进出自如,不是因为有什么保护,而是因为根本感受不到。除了命令,他们不会为自己去做一件事。”“那白民岂不是很可怜。”没有人教授简衣说话的技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说的时候应该留几分,简衣几乎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是,很可怜。”四公子想了半天,也只能这么回答简衣。“那为什么除了你没有贵族同情白民。”简衣又随口问道。
“不同情白民的贵族也是有的。”四公子眼神飘忽着,不敢正视简衣,一遍似是而非地回答着。“可是我从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简衣继续说着。“在触国公开透露对白民的同情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一般的贵族大多没有这样的底气,他们私下里未必不这么想。”四公子不知道自己为谁在辩护着。“那十哲呢?”简衣又问道。“十哲有他们的考量,至于同情白民的人,一定有的.一定有的。”四公子说到最后不自觉的放低了音量,似乎是说给自己听的。
“这么大动静的逃课,恐怕太学那边会派人来追,有办法应对吗?”简衣似乎想到了别的事情,也不考虑在为难的四公子,转开了话题。“太学里一般的经师是不屑于管这些事情的,如果太学那边来人,就是大人物。”四公子思索着一些事情,一边回答者简衣的问题。“什么样的大人物?”简衣几乎是本能一般的发问着,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有太多他弄不清楚的问题了。“十哲啊,还能有什么大人物?”四公子虽然说得极为随意,声音也不大,但是还是被周围的太学生听到了“十哲!”太学生几乎是尖叫一般的说了出来。
“抱石大人,抱石大人!”经术太学一个从办一边叫着一边闯进太学的正观厅,抱石正在用纸笔不知抄写着什么,见这人虽说炼炁并不到家,但是也不至于跑上几步就脱力成这样,大多还是由惊慌神乱才慌张成如此,抱石看了那人一会,方才开口说道:“慌什么慌,我发现这几年太学上下越来越没规矩了,喝口茶,把气顺了再说。”那人听了,拿起桌子上的茶盅,喝了一口,又要开口,抱石却说道:“好了,慌成这样还能有什么事情,公昭来了对不对。”
“你们两个,过来。”经术太学大门前,一个老者对着两个守卫摆了摆手,示意有事要找他们。两个守卫相互看了一眼,按老者的吩咐走了过去,行礼说道:“小人见过公昭大人。”老者笑了笑,说道:“你们两个负责正门的防卫,责任至重,我看你们两个的身形,基本功还是到家的,我试你们几招如何?”两个守卫慌忙说道:“公昭大人说话玩笑了,我们算什么?哪里敢跟大人动手。”公昭正色说道:“这有什么,尽全力就是,不必有什么顾虑,这样你们师傅指点不到的地方,我好教你们。”公昭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已经有不快之意,两个守卫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摆好架势准备对招。其中一个来经术太学的日子短一些,只觉得自己的实力与公昭相比不得望其项背,自然要尽十分的心力,另一个来太学的日子久些虽然也跟着攻了过去,然而暗中却留了力气。
果不其然,二人连公昭使了什么手段都没看清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公昭眉头紧锁,良久才舒展开,正色对着二人说着:“你们俩一个是一气宗的,一个是关尹宗的,修行还算得上认真,然而都没有练到要处,一气宗的一气火力及一丈之外才可称得上变化莫测,你的一气火却只能达三尺之内,三尺之内的缠斗你有几斤几两?”
第一个守卫听了大吃一惊,心想“公昭位列十哲之内,与他试招自然是要吃些苦头的,却不料想公昭还能看透自己的功法,又指点自己的修行,只是一气宗的一气火全门上下又能有几个能够练到一丈以外,纵然自己能够练到一丈以外,到那时也绝不会做看守经术太学的大门的事情。”虽然自己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只能连连称是。
公昭又说道:“关尹宗的术最忌讳逆,一份不诚,则少了一份威力,精诚所至则无所不能,因而你们同一个术你们宗主能发挥出个七八成,到了你手里便只有一成。”另一个守卫也低着头连连称是,一边接着话头说道:“公昭大人这次来,是有事情找抱石大人吧,小人这就为您带路。”
“不,不。”公昭摆摆手继续说道:“我也没什么事,就来这经术太学看看,看看你们做的怎么样。”说着迈步走了进去。两个守卫见公昭走远了,才敢说话,新来些的开口说道:“真不敢想啊,十哲那样的人居然能够屈尊指点我们。”另一个骂道:“新来的少见多怪,下次试招记得多留几分力,不然摔在地上这一下第二天就能让你走不了路。”
新来的说道:“要是公昭大人有意提拔你我,我们却暗中留了力气,飞黄腾达的机会不就是白白丢了?”这一句话几乎把另一个守卫气跳了:“上次他把我摔得这么狠,今天怎么样?看见我记都记不起来了,再说十哲是什么人,多少天纵之才排着队供他挑,还能看上你我?”
新来的守卫又说道:“就算看不上你我的手段,但是能够得到十哲的教诲,也是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的。”另一个守卫冷笑着说道:“他说的境界,你我练上一百年也达不到,真要练到了,你我不说是一门宗主也是名门望族,再看看你我现在在做什么,你说这样的教诲又有什么用处?”新来的守卫点了点头,似乎知道了公昭为何在此处这么不讨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