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伯不知是出于感动,还是出于怜悯,泪珠在他的老眼里打晃,“小姐,可真是委屈你了。咱们这大黑天的到底是要去哪啊?”
“远山墓地。”
庄伯的一个急刹车险些没把庄东旭从后座甩到前排。
“你今天不是刚去过吗?再说了,这个点儿也不是去墓地的时候啊,你是想去和老爷说说话吗?”
庄东旭稳住身形,笑道:“我是去找一个人。”
“找人?”
“还记得我和你说的那个男孩吗?就是今天把我哥咬了的那个。”
“我听保镖小四儿说了,那孩子凶得很,而且咱家那些保镖一个个回来后都无精打采病恹恹的。小姐你可别招惹那样的野孩子啊。”
庄东旭用她那白皙的小手轻揉着庄伯的肩膀,一边催他发动车子,一边说道:“庄伯您放心,我看人很准的,那个男孩绝非池中之物,而且我身边除了你之外都是哥哥的人,我也得培养些自己的党羽吧?而那个男孩绝不会像其他人一样被哥哥收买的,我估计我哥他都恨死那个男孩了。”
庄伯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要说头脑聪敏和识人善用这块,您比老爷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夜色之中,随着庄东旭的车子渐行渐远,他们身后的两辆车子也悄无声息的紧随其后。
为了让亡者安息,远山公墓夜间是没有公共照明设施的,只有那星月之辉,铺撒在这漫山墓地之上。墓地中的石板小路,在星月光芒之下,显得异常的白皙,如同洁白的枯骨一般爬了满山。
石板路旁躺着一只已死多时的野犬,和那些有碑有墓的沉睡之人,竟然形成了一道奇葩的对比。野犬身上多处已经腐坏,周围蝇虫围绕,它们正享受着独属于它们的美味大餐。
一个少年顽皮的在石板路上跳来跳去,一会儿一跃三块石板,一会儿五块,在这个阴森渗人的地方他却玩儿的不亦乐乎。
少年刚巧来到野犬身旁,便停下了脚步,蹲在野犬旁,一手驱逐着蝇虫,一手抚摸着野犬的头颅。
“起来。”少年顽皮的对死狗命令道,若是旁人见到,定是以为这个少年是个神经病。
可是神奇的一幕赫然出现,那条死掉的野犬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坐下!”少年再次命令道。
野犬听话的席地而坐,还不忘朝着少年摇起了尾巴,如此听话的模样就如同是少年养驯了多年的宠物一般。
少年和野狗又玩了一会儿,便感觉索然无味。
“臭狗狗,继续睡吧。”少年说完,那只野狗便倒在了石板路旁,再无半点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