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里克·迪戈里!”
“啊,叫到我了,那我先上去了。”
被点名的男孩儿站起身,洛斯特抬眼朝着塞德里克的背影看过去,她眨了眨眼。
“祈祷别太早遇到我,迪戈里。”
有些恶劣的祝福和问候,很有洛斯特的风格,而被呼唤的男孩儿笑着朝她挥手。
“我会尽量跑的快点的。”
塞德里克之后是哈利,然后是克鲁姆,男孩儿朝她伸了手,洛斯特抬起手和他击掌。
“祈祷别遇到我,克鲁姆。”
“祈祷你早点跑出来,克拉科。”
克鲁姆的口音很独特,洛斯特听着自己的姓氏之间夹杂的弹舌,没忍住笑了一下,最终挥挥手看着他走远。
“教授,如果有话要说,最好趁现在?”
洛斯特并没回头,只是听着外面对她的呼唤,纹丝未动。
没人给出回应,洛斯特眨了眨眼,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
没人说过比赛是要拼上命的。
也没人说过比赛的尽头是一片墓地。
更没人说过拿奖杯的奖励会是见到活的伏地魔。
“说真的吗?邓布利多校长可从没跟我提过还有这个环节。”
洛斯特看着彼得抱着什么走过来的时候,甚至忍不住在笑。
“初次见面,伏地魔先生。克拉科,洛斯特·克拉科。还有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佩迪鲁先生,真不可思议,您竟然还在外面享受自由......看来魔法部对您来说实在是好处理,或许下次我该亲自去帮忙......”
这无疑是挑衅,不论是对于站着的那位,还是尚未拥有一副身躯的那位来说,都是。
星火燎原,点燃战争,属于魔法的光照亮了这片漆黑的墓地,洛斯特并不感到恐惧,只是单纯的兴奋,或许还有些期待。
彼得打不过她,不论是彼得还是洛斯特都很清楚这点,但这场战斗有第二个想杀了她的人存在。
败给偷袭并不丢人,但洛斯特依然不甘心。可魔咒并没有给她不甘心的余地,它甚至剥夺了思考的能力,眼前是模糊的黑,每一根骨头,每一条血管,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在她的记忆中,似乎没有比这更接近死亡的时候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人类是可以被疼死的吗?以前她不知道,现在却忍不住这样问自己。
魔咒被解除的时候,她只能听见心跳的轰鸣,好吵啊,连心跳都吵得像是要把耳膜炸开。
更别说那个掐住自己脖子在说着什么的声音了,她有种晕车的感觉,每一声都好像来自很远的地方,顺着风飘过来,只有模糊的字音,却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她想说点话的,但呼吸很难通过被掐住的喉咙,勉强溜进去的也像是刀子,用力之下只有血沫堵在喉咙,舌尖在颤抖,嘴唇在张合,但出不来什么声音。
即使如此,也足够伏地魔清楚她的态度了,在这种时候,洛斯特甚至还能扯出一抹笑容来,那双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愤恨,只是单纯的,纯粹的笑意,在这个生死攸关的瞬间,她高兴极了。
————————
————————
之后的事情洛斯特记得不是很清楚,在被狠狠扔出去之后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模糊,似乎有什么人,有什么光,又似乎有什么声音,但她记得不真切了。
睁开眼的时候是天花板,喉咙依然有点疼,但抚摸过去又没什么感觉,或许只是身体还保留那份痛苦的记忆。
“我给过您说话的机会。但您似乎总有自己的考量。”
见证她苏醒的第一位不是庞弗雷,而是来送药的斯内普,他在看到洛斯特坐在床头时完全愣住,洛斯特觉得如果她再不开口,那瓶药就要掉在地上了。
浪费是很可耻的行为,即使那瓶药肯定很难喝,但也不能浪费。
“您不需要道歉,更不需要为此有什么懊悔或者愧疚的情绪,您在做事的时候,应当考虑过后果,斯内普教授。”
洛斯特语气平淡,听不出悲喜,脸上也没有笑容,只是平淡的,连眼神都没给他。
“邓布利多校长来的话,再叫醒我吧。”
洛斯特没给斯内普反应的时间,只是躺回床上,盖上被子,继续睡去了。
————
邓布利多并没有打扰病人的休息,所以洛斯特在深夜苏醒,负责看守的依然是她尽职尽责的院长先生,睁眼的时候他们对上视线,但洛斯特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的坐起身。
斯内普看起来是想要说点什么的,但他最终没找到开口的契机。
洛斯特听着斯内普的脚步声走远,说实话,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对斯内普感兴趣,为此愿意多和他接触,每次的计划也和他分享,连游戏都邀请他加入,但她得到的是什么呢?是不信任,是怀疑,是永远站在那里,像个木头一样不肯开口。
她能看懂斯内普的想法,甚至可以揣测出他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但然后呢,因为她足够用心,所以斯内普就再也不用思考了吗?
一份关系是需要双方的付出的,不是绝对的公平,但至少双方在努力才能维系住这份关系,她给哈利的东西哈利不一定全都能还回来等价的,但没关系,哈利愿意跟她分享,愿意和她站在一起,这就足够了,她很清楚对方能给出什么,她要的不是公平。
斯内普明显偏离了她的准则,沉默的付出值得赞扬,但过分的沉默最终一定会惹人火大。
在有机会说出什么的时候,她给出机会,斯内普却依然选择闭嘴,一次又一次。那如果这次她没回来呢,如果她死在那片墓地呢,难道斯内普要对着尸体讲对不起吗。
死去的话就没有意义了,不管克拉科的名头有多辉煌,但他们死了之后,就只是存在于别人嘴里的死人了,难道死人还会在乎自己的名字在别人嘴里会被形容成什么样吗,他们都死了。
人死后的懊悔,比野草都轻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