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奇幻冒险小说里,会将暗室藏在书柜后面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它看起来的确更便捷,也更隐形。
书架下层用来防尘的柜子的把手就是开门的关键。向下扳动后,一道暗门出现我的眼前。
事情的发展到了这,其实还在我的想象范围。
在被篡改的那段记忆里,我会无意识的被关在任何被找不到的地方都不奇怪。
但当我下去,看到了被关着的陌生的人,以及他喉咙发出的如别扭鸡叫般的声音时,过往的每一个自觉闻鸡鸣的瞬间都让我害怕。
这于我还不是最冲击的。
真正惊到我,让我快要站不住的,是在这间密室的某一间房里,我看到的一把又一把上了多重锁被锁在展示柜里的枪。
它们看起来很先进,造型奇特,超前这个时代或者很多个时代。
它们看起来那么危险,冒着寒光,轻轻一碰都能随意要了别人的命。
我往前走,茫茫然的向前走,这个房间好似没有尽头,但我却在一个拐角,找到了我的尽头。
仅一眼,我就认出它了。
过长的枪管,扳动后双孔处会冒着袅袅青烟。属于它的子弹很大,像一个圆柱形的电池,也很重,因为里面塞满了能让人一命呜呼的钢珠。
我下意识的抬起手去摸自己的左肩,那里好多细密的贯穿伤,是小钢珠一颗一颗从我的锁骨和肩膀中间那块地方,穿透过的痕迹。
那里我曾觉得不痛不痒,觉得莫名其妙,现在,却开始隐隐发痛。
我要把它偷走。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必须要把它偷走。
柜上的锁很难解,我撬断了三根发卡才打开了第一重锁。
我很难想象原因在给这些展示馆安锁的时候,到底买了多少个?而她买这些,又在防着谁呢?
时间在速速流逝,在我费尽心力终于撬开锁,摸到枪的时候,我那混乱的记忆像是汹涌的河水,一击冲垮了阻挡它的阀门。
我都记起来了。
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我的每一次在心中的尖叫,在那个车上的拳打脚踢,还有挣扎与反抗,我都记起来了。
握紧枪柄,我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能打开神舆 ,我产生了一种想要把这里的枪全部藏起来的冲动。
可远方传来的细微脚步声,终止了我所有的幻想和冲动。
还记得《格林童话》里蓝胡子的故事吗?
那个美丽的,贫穷的,有着蔷薇色肌肤,红珊瑚般水润的红唇的法蒂玛。在为了金钱嫁给了蓝胡子后的某一天,拿着钥匙,出于不安和怀疑打开了那扇通向死亡的门。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尸体,每一任被蒙骗的可怜的女人的尸体。
而她的下场又是什么呢?
无数个版本里的《蓝胡子》有着无数个版本的结局。但最广为流传,却是法蒂玛最后因自己永远无法满足的好奇心,受到应有的惩罚。
让我说,我只觉得这个结局是瞎扯。
首先,被蒙骗的人有理由有权利寻找真相。
其次,我才不是会傻傻等死的法蒂玛。
无师自通的将神舆的能量充进枪管里,我将枪口对准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