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呜呜泱泱来排队送死的阵列营兵士们知道，放下职责急忙将自己领来的鹦哥知道，破例放行没有做任何盘问的姜鸿也知道。

大家都在努力，努力让辰星再多撑一阵，哪怕一分一秒，都有可能出现新的希望。

锦妍对鹦哥点点头算作告别，便转身登上了通往二层的楼梯。

不过三十六个阶梯，锦妍却一步一顿走的并不快，但是脚步越来越坚定，眼神也越来越沉稳。

这里不过是个碎片世界，所有人的结局都已注定，只为通关，锦妍大可不必来到前线拼命，就算前线被攻破，辰星大陆也不会瞬间便灰飞烟灭，找一处地方躲过十五日，也不是不可行。

但锦妍还是来了，也许是为了城中烟火气里包裹的男女老少，也许是为了燕家人的爱护支持，也许是为了阵列营中义无反顾的兵士，也许是为了龙吟峰那场灾难给自己种下的执念。

锦妍捏了捏拳头，望向近在咫尺的二层入口，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是为了什么，哪怕只有十五日，哪怕并不能真的改变任何结局，这个世界的希望，自己给定了。

锦妍一步迈出，和一层的安静完全不同的尖利嗓音便在耳边响起。

“动作快点！就说你呢！昨日就站在那处补了！补到现在还没好吗？”

“还有你！换个笔的事，要磨叽多久？快点快点，都快点！”

“一层的灵力输出量昨日超过了我们0.1！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们都在偷懒！意味着你们还不如留在最底层的废物！”

锦妍才听到几句，就仿佛感觉到了喷到脸上的唾沫星子，不由对二层的阵法师们产生了些同情。

这种工作环境，效率能高才怪了。

锦妍轻咳两声，双手高举令牌，躬身行礼，朗声道：“新人锦妍，携如意法塔一层认可凭证，前来报到。”

尖耳猴腮一副刻薄相的孙超眯了眯眼，似乎因为被人打断了自己的呵斥而有些不满，一把抓过锦妍手中的令牌，灵力查探后冷笑一声，随手抛到了一边的工具台上：“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没什么见识。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敢称为天赋异禀，能力出众？”

说着扭头便准备走。

锦妍忙上前一步，在他身后低声道：“孙大师不怕明日被一层超过十倍吗？”

孙超猛然转身，不待他发怒，锦妍便躬身向塔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孙上师一探便知。”

孙超眯了眯眼，倒是强忍住了怒气往塔外灵力传输的通道一望，细长的鼠眼立刻瞪的滚圆，仿佛终于睡醒了。

“这不可能！”刺耳的尖叫让整个二层的阵法师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望了过来。

孙超一把抓住锦妍的衣襟，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