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抄到什么也才能服众。”
“同时,也请徐镇抚带人去协助查抄,如此能让丞相身边的人对查抄到什么也能服气!”
章诚这时对朱元璋说了起来。
因是在官方场面,所以,他也对朱元璋以丞相相称。
朱元璋点了点首,然后看向郭天叙:“当如章先生所言,这事还是需要平章亲自去抄为妥,以免产生更多误会。”
郭天叙颇为感激地看了章诚一眼,并颔首:“那省里立即下公文吧!”
很快。
郭天叙就带着自己的人与徐达的人一起到了薛又良的宅邸,将薛又良宅邸抄了個底朝天。
最后,郭天叙和徐达从薛又良这里抄出了薛又良一本写个人笔记的书册。
郭天叙翻阅起了笔记内容,发现薛又良在笔记里沾沾自喜说自己处死郭子兴是为朝廷立大功,且还还要挑唆郭天叙和朱元璋反目,让他们互相残杀,进而为朝廷再立大功。
这个时代,因为元廷在文化方面管禁的很轻松,很多人就都在文字上没有什么忌惮,以至于到了明初,很多文人都还敢直接用文字怀念元朝。
再加上,眼下在很多地主知识分子眼里,元廷才是正统,义军就是贼寇,所以,他们一些人即便加入了义军,也会用一些方式来企图证明自己不是贼寇,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方式就是通过记笔记写日记。
薛又良虽然是武将,但在成为郭子兴部将以前,其实是个地主阶层中的落魄文人,所以,他也有内心更愿意视元廷为正统的想法,或者有想将来自己要是战死而义军也在后面为元军剿灭后能让人通过他的笔记知道,他不是违逆忠孝的叛贼,只是为了协助朝廷早日剿灭贼寇不得不忍辱负重而已。
而薛又良也的确笔记里袒露了这样的理由。
只是薛又良不会想到义军会突然来抄他的家,所以也就不会猜到自己的笔记会被义军的人看到。
郭天叙在看见这笔记内容后,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徐达也看了笔记,并主动对郭天叙说:“如今看来,这个薛又良是个潜藏在大帅身边的无耻之徒,他自始至终也把我们当做了贼寇。”
“我们真是贼寇?”
不过,郭天叙自己这时却问了这么一句,明显是产生了怀疑。
“怎么会?!”
徐达笑着回驳了郭天叙一句,就反问道:“谁做贼寇做到为百姓举义,乃至设养济院,哪个正统会拿百姓做口粮,还只把王侯大官给蒙人色目人做?”
郭天叙听徐达这么说点了点头,而咬牙道:“你说的没错!这个薛又良只是因为胡元现在看上去比义军更强大,所以才做了这么卑鄙无耻的事而已,不是真的因为有忠义廉耻之心,才背着我义军为胡元做事,还害咱父帅,乃至企图离间咱和国瑞!”
“跟他自己也有关系,你看他家里这些金玉珠宝,竟如此多,明显是平时暗地里没少受人财贿!”
“所以此人应该是本身就已经腐败,也就更喜欢腐败的胡元,对义军眼下大帅严打贪污、又让丞相对诸政从严监察的行为也会不满。”
“人固然有求富贵之心,但往往也会贪婪无度,我义军中人也会有难以避免有这种情况。”
徐达知道朱元璋和章诚现在都不想把郭天叙直接推到地主官僚反动派那边去,所以,他也就趁着和郭天叙一起抄家的机会多说了几句。
郭天叙听徐达这么说,也颇为所悟,而道:“走吧!这事还得告知夫人和丞相他们知道。”
说着,郭天叙就吩咐道:“把薛家的人全部扣押起来!”
“是!”
不多时。
郭天叙就来到了政事堂。
这时,张氏也到了政事堂,隔着珠帘,带着哭腔问道:“吾儿,你父帅他真是被人害死的?”
“是的!”
“母亲!”
“我们在薛又良那里抄到了他的笔记,他在自己笔记里大言不惭地说害死我父帅,是为胡元立功。”
郭天叙说着就把笔记拿了出来,递给了朱元璋:“国瑞兄弟,你也看看吧。”
朱元璋接了过来。
同时,郭天叙就对朱元璋说:“幸好伱国瑞兄弟拿到了薛又良勾结许泰的手书,不然,咱父帅的冤情就一直不会真相大白,咱也不会知道有人真的在想着离间咱们。”
郭天叙说着就对章诚拱手作揖道:“想必章先生是早已知道有这样的人,所以,没有因为和国瑞兄弟走得近,就要直接联合李、冯二公除掉咱,章先生果然才是看透人心的智者!”
“平章谬赞。”
章诚回了一句。
“许泰押到!”
没多久。
大夫许泰被唐胜宗押了来。
朱元璋则直接拿着手书到许泰面前晃了晃:“你可认得这个?”
许泰此时已然知道了过来,故而回道:“知道!”
“你为什么要害咱父帅?”
朱元璋又问了起来。
许泰忙道:“公子饶命!他们说只要咱立了这灭贼之功,就会让陛下知道咱的功绩,让咱得三百两赏银不说,还让做朝廷的医官!咱一时鬼迷心窍,想着,郭大帅反正已经是病重之人,就答应了,答应他们刻意在郭大帅离开和州而滁州不久,就悄悄改了药,让郭大帅尽快离世,使得郭大帅本部的人都会因此怀疑是朱公子您害了大帅!”
“你好狠的心!”
“咱郭家厚禄养你这么多年,到最后,竟也比不上他鞑子朝廷的一个口头承诺吗?!你竟还要帮着他们害大帅,还要帮着他们离间我义军!”
张氏这时忍不住在里面质问起许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