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不焕见到眼前的这一首诗,不由得眼睛发出了一道凶光,他望着墙上的诗反反复复的念了几遍,然后狠狠的说道“张献忠,我要你血债血偿。”
接着靳不焕让王承恩拿着蜡烛,跟他一起来到中间的那张桌子前面,靳不焕心中默默的祈祷:“老天爷保佑,里面一定不要有巧儿,一定不要有巧儿。”
他默默的祈祷了几遍后,鼓起勇气向那些人头望去,第一眼,他就看到最顶上的那颗人头是林珍儿的头颅,他的泪水瞬间就涌出了眼眶。
接着又往下看去,他就如同遭到电击一般,林巧儿的那张惨白的脸睁着大大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仿佛在说,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靳不焕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上前去一把将林巧儿与林珍儿的头颅抓到自己的怀里,伤心的哭诉道“巧儿,我回来了,巧儿我回来了,别怕,别怕有我在。”
王承恩在一旁见靳不焕很是伤心,就连忙上前说道“公子,人死不能复生,你可要节哀啊,既然娘子已经找到了,不如我们一起把娘子给埋葬了,让娘子入土为安才是。”
靳不焕听了,痴痴的说道“你说得对,不能让娘子就这么走了,我要让她和生前一样漂漂亮亮的走。”
靳不焕说完,就向另一张桌子走去。这张桌子上面放的全是手,靳不焕在一堆人手里不停的翻找着,一边翻找一边念叨“娘子与二姐姐,从来都没有做过活,她们的手上一定没有老茧,最漂亮的手一定就是他们的。”
一通翻找后,在一堆手里面,找出来两双手来。
接着又去到另一张桌子前,刚到这张桌子前,他就呆住了,他看见如金字塔一般堆放整齐的一堆脚,最上面的那一双脚。靳不焕是那么的熟悉,那两只脚的足底分别有三颗红痣和四颗红痣,那日给林巧儿挑脚上的水泡时,他就见林巧儿的足心上分别都有红痣。
那是我日日夜夜思念爱着的人啊,为何短暂相爱就要天各一方,在最美丽的时刻你就此凋谢,这世界除了我,还有谁会记得你曾经来过。
林府后面的小山岗上,已经挖好了两个土坑,明月已经爬上了松树的枝头,冰冷的月光倾泻到林巧儿那凄美的脸上,靳不焕对着月光下的林巧儿轻轻的一吻后,就慢慢的抓起泥土,一把一把轻轻的撒到巧儿的身上,每撒的一把泥土,都伴随得有他流落下来的热泪。
二人合力埋葬好林巧儿与林珍儿后,王承恩看着已经流干泪水的靳不焕问到
“公子,我们接下来该去到何处才好”
“我们去南京”靳不焕
“去南京,南京现在已经沦陷了,我想南京的皇宫如今已经被张献忠霸占了,南京城里如今到处都是献兵,公子为何要去如此险地啊?”王承恩
“我要去为我娘子报仇。”靳不焕
“公子,就我俩去怎么能替娘子报得了仇啊,请公子三思呀”王承恩
“如果你怕,你就不用去了,我一个人去就好。”靳不焕
“公子息怒,老奴不是怕自己的安危,老奴是怕公子去了南京,万一有一个闪失,老奴怎么能对得起公子。”王承恩
“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如果我不去南京为娘子报仇,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得到安宁。”靳不焕
“既然公子已经决定了,老奴尊办就是了。”王承恩
靳不焕分别用土搓了三柱土香,放到两座土丘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说道“娘子,二姐姐,你们好好的在这里做个伴,我这就去南京替你们报仇,请你二位的在天之灵保佑我此去报仇成功。如此去能有幸还能活下来,我定会回来看望二位。”
月光下,靳不焕与王承恩二人携手向着南京的方向走去了。
从此林府后的短松冈上,多了两个土丘,一个土丘的前面,树立的木牌上写着靳不焕爱妻林巧儿之墓。
随着时间的侵袭,多年后靳不焕已经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他再回到这短松冈上,原来立的那块木板早已不见了踪影,原来的那两个土丘也快被风雨给侵蚀不见了,只剩原来放在土丘上面的那几块石头还能勉强辨认。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