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阵阵,马稻看到半坡处的一处长势旺盛的草,抓住身边的小树苗攀爬过去,这时候忽然打了一个趔趄,立马又退了回来。正当马稻鼓足劲往上面冲的时候,一阵风再次吹来,瞬间齐耳短发打乱,模糊了双眼,伸出手胡乱的把头发往后面梳。突然间手僵持在发中不动了,眼神空洞的看着不远处,看见不远处自家的玉米地头鼓起来的一个小土包,上面摆满了花圈。马稻嘴巴抖动了几下,转身背对过去。眼角处蔓延出了一道明线。浅浅的,长长的,慢悠悠的晃动到脖颈处,微冷不寒。
山坡上那处茂盛的草也不去割了。颤巍巍的往回走,手激动的从裤子口袋里把手机掏出来,声音哽咽的对着电话那边讲着“蒯大道死了,蒯大道死了”说完后马稻哈哈的大笑起来。眼角处的湿润一直存在。“我终于解脱了,解脱了,自由了”说完后忍不住的蹲在路边放声大哭,电话那边说的是什么马稻也听不下去了。这是从蒯大道死后马稻第一次流眼泪,但这不是伤心的眼泪,这是开心后的激动反应。
谁心里没有打不开的结,谁心里没有过不去的坎。在晚间一阵微风吹拂下,马稻像是突然间就醒悟了!也许她心里还有很多无限延伸出来的故事,只是马稻不善言讲罢了。
隐忍也好,伪装也罢,当山间晚风吹来的时候,在一条羊肠小道上,我们看到一个孤单的老人在缓慢的行走,手中的那把镰刀也没有派上用场。只是一个来回的走动,让马稻从萎靡不振中走出来。她的难言之隐,她的痛苦不堪。或许只有电话那端的那个人清楚。
解脱了?真的因为蒯大道解脱了吗?
回去的路,马稻慢悠悠的晃着,比起来时的大步流星,这会显然是在悠闲的散步。当天色一点点的暗下来时,西边的那一处处橘红消失不见。马稻还在那条路上独自徘徊。
一个人的世界,清清静静。
一个人的心理活动,外人始终看不懂。
为何有如此反应?为何人前装作镇定。背后像个疯子似的喜怒无常。谁又知道马稻的故事?谁又曾读懂她的一举一动。
大山脚下的村落,像摊开的一幅油墨画,把乡村气息里浓重的色调描绘出来。清晨,袅袅炊烟会传来每家每户的早安问候语,家家户户打开门后要么走向大山深处放牧,要么走到田间地头耕犁土地辛勤劳动。午后阳光直射的时候,树林里的吊床上,无数人躺在上面流着哈喇子做着美梦,晚间的夕阳西下,归家的人儿背着箩筐一个个满载而归。可是有时候画也会骗人,它把美好呈现出来,如果探索里面的深层含义,你会发现,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知道的太多后你的三观便会被震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修复。心像是被玷污了一样,再也回不到从前的率真。因为人人都是善于伪装的。内心世界很丰富,你越想去了解,越觉得每个人都披着一张洁白的羊皮装可怜,精神富有的甚至有多张羊皮,便于紧要关头来回的更换。
一个个都变得难以琢磨。大山脚下的那块土地,不知道见证了多少狗血的故事从萌芽状态长成一株小草,甚至是一棵小树。错落有致的农家小院里,几人悲喜,几人哀乐?
在黑暗中徘徊的一个瘦弱身影?她又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