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尽废旧币”让无数朝臣面色煞白,如丧考妣,这一次钱荒他们趁机屯了许多旧币,或许他们没有想和韩处钧同流合污胁迫朝廷,只是单纯想捞上一笔,但因为赵桓一句话,万贯家财转眼间化为泡影。
常言道善财难舍,更何况他们有的人甚至将整个身家都压了进去,可无奈赵桓将滇州铜矿的消息捂得太严实,而且最近的太学和齐魏开战又吸引了太多目光,让赵桓有了充足的时间准备。
纵使有再多的怨气,此刻也无处发泄,别忘了方才大殿上就有一个被气到中风。更何况韩处钧一门还涉嫌谋逆,不出意外是要随着平阳张氏和蜀中卫氏一起覆灭了,此刻谁还敢触赵桓的霉头?
要说最受震惊的莫非冯义成了,滇州有铜矿一事他早就知道,而且赵桓的布局虽然没有告诉他,但以他的精明,通过只言片语也猜了个大概,只是没想到赵桓会这么绝,一向标榜爱民的赵桓却在此刻毫不犹豫下了死手。
要知道,囤积铜钱的不止是世家和官员,还有许多百姓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味跟风,现在赵桓一句话让他们家财付之东流,那些世家和官员或许还能渡过此关,但百姓却没有渡过危急的能力,今日过后不知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一想到这儿,冯义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看着上方距离龙椅仅有半步之遥的赵桓,此刻熟悉的面孔却变得陌生无比。
“还好我冯氏未曾掺和进来......”冯义成小声咕哝着。
赵桓没有注意到冯义成的异样,而是继续说道,“同时,政事堂召集户部、刑部和大理寺一起拟定《大周律》中关于钱币的律法,私铸、盗铸,蓄意毁坏钱币者,一经查处,无需交由有司论罪,即刻处斩!”
“哪怕是还没有付诸行动,光是准备好了工匠和模具,也一并论罪,不得有任何宽恕!”
赵桓每说出一个字,底下人的心都跟着跳一下。过去也有针对私铸钱币的律法,只不过那时候大家的屁股都不干净,就算真被抓了论罪,也不会太重,关上几天找个由头便放出来了。
但如今赵桓主政,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再像过去那般互相包庇了,这次是要动真格了。
“殿下,臣认为不妥!”韩正言抱着笏板走出,“臣听闻上古之时,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故此海河晏清,不曾听闻有什么严苛的刑罚。今殿下欲行此法,恐有不妥!”
赵桓听着有些头疼,韩正言说的话涉及一个问题,治世是靠严酷的律法约束百姓,还是靠着教化来让百姓不去主动触犯律法。
但今日朝堂所议之事涉及财货,赵桓不认为百姓会有那么高的觉悟,如此数量哪怕是圣人来了都要东西,更遑论那些普通百姓了。
“今天不是讨论律法的时候,这些过些日子再议!”
“不,殿下!臣认为此事今日就该有个着落!想要作乱威胁朝廷的是韩氏以及他身后的诸多世家,我大周的百姓何苦,要承受和他们一样的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