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它。”

老人把那家伙拖得近些，掏出小刀，在它触手上切下来大约五磅的肉，够他们两个人吃的了。

“还有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芥末，对，是这个名字，还有芥末吗？”

“有，我找找，我记得好像我还带了海鲜酱油。”

韩晓光扶着船边半蹲下来，从她无物不装的背包里翻找了一阵，找出来半管儿黄芥末酱和一整瓶玻璃罐酱油。

有那么一瞬的既视感，她好像变成了某个东瀛儿童动画里的某个猫科高科技机器人。

是错觉吗？

她思索了一下，随后果断放弃了思考。

她是真的累了。

“章鱼能生食，太新鲜不行，太不新鲜也不行，现在其实刚刚好。”

圣地亚哥说道，虽然他的手也是一团糜烂，但除了疼之外不影响他的活动。

将肉往海水里淘洗几遍，然后铺平到木板上，锋利的刀刃轻松划过，便切成了薄可透光的薄片儿。

“太新鲜，章鱼没死透，它的吸盘还有活性，还能挣扎，从你的口腔滑进去之后不停的蠕动，吸盘会扒住你的喉咙，然后，你就会死于窒息。”

“太不新鲜，这个就很容易懂了，不管是腐烂的味道还是灰白暗淡的颜色，都会影响人的感官。”

“大爷，你懂的好多啊。”

嘴里咀嚼着鲜嫩滑爽Q弹美味的章鱼刺身，韩晓光赞叹道。

“只是些在大海边儿上讨生活的人所知道的一点点东西罢了，对了，这个送给你。”

圣地亚哥摆了摆手，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嘴角却还是上扬，毕竟不管对谁而言，被恭维总是令人心情愉悦的。

“这是？”

“章鱼身上的结石，有时候它们长得够大之后，就会结成这样的东西，闪亮闪亮的，不过没什么用，不是宝石，也不值几个钱。倒是偶尔有人来海边儿收购这些东西，听说是高价卖给都市里那些对大海感兴趣的人。”

“这家伙长得很大，结石也是我见过最大的，也挺闪亮，跟琥珀一样，就送给你吧。”

“别急着推脱，我说过，这东西不值几个钱。而且你也已经支付过出海的费用了。”

圣地亚哥从他上衣短衫的口袋里掏出那根金灿灿的小黄鱼儿，谢天谢地，它没有在剧烈的颠簸中飞出去沉入海底，依旧好好儿的留在老人的身上。

那块“结石”几乎有韩晓光两个巴掌那么大，是一种深邃的绿，仔细看去，仿佛其中沉睡着什么东西似的。

而且越看，就越像一只，挣扎状态的，恐怖怪物。

“它看上去像是琥珀。”韩晓光说道。

“是啊，没准里面真的封藏了什么东西，你还满意这件纪念品么？”

“......大概，这玩意儿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