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美好过往都快被这菊花酒给淹没了。
于是申雪天想到了桂花酒。
申雪天与尉迟南玦曾在梅树下对饮,当日便是桂花酒。申雪天想确认一下,仁世国的桂花酒到底与耳堂国有何不同?
于是便出现了一幕,菊花篱下饮桂花酒的申雪天。夜,深,月,浓,一人,一酒,千枝菊花,菊满地,人千愁。
申雪天仰头饮酒,几杯下肚,便觉天地辽远,这仁世国的冷暖情仇,仿若云散云聚,身边亦无佳人,亦无知己。
申雪天吹奏了一曲,天上人间。一时间仁世国王宫的各处均有所闻。
沈叶慈大为惊讶,申雪天的萧声,从来只听未闻,耳堂国的风韵万种被申雪天吹得淋漓尽致。
忆宵想得是:“这是谁在奏?若是大公主在就好了,她一准喜欢。”
紫寒听得勾想起了思乡情愫。
唯有一人岿然不动,拿在手中欲饮的酒迟迟没有送入口中,这人是叶衔之。
回到仁世国之后没两天,叶衔之便神龙见首不见尾了。不因有他,叶衔之心中盘算着未来沈叶慈的寿辰。
之前千辛万苦,如今无论如何要设法为沈叶慈准备寿辰的礼物。一定要珍贵,以慰藉沈叶慈的心。
好巧不巧,这一天才刚寻了礼物回来。是一株千年的人参,和一尾上等的白色狐狸毛制的披风。
叶衔之喜饮菊花酒,这酒解了叶衔之连日的疲顿。却因听到申雪天的萧声,令到叶衔之心中寒意顿生,四国之中何等人能奏这箫声,叶衔之知道这不是尉迟南玦。
这一曲,放眼四国是如此优越的存在,一曲之下,万物皆生,万物之灵,脱腾而来,始有相思,终有一别。
叶衔之循着萧声,夜会了申雪天。
自此一夜,天海一别。
若干年后,尉迟南玦问叶衔之:“那一夜,你们聊了什么?”
叶衔之苦笑而摇头,“秘密终究是秘密,就算时光倒回,我也只愿那天未曾存在。”
尉迟南玦又问:“你那尾狐狸毛的披风可是来自域外?”
叶衔之沉默许久,叹了口气,“如果那天你在仁世国王宫,那该多好。”
仁世国庆功宴前夜,远在千里之外的耳堂国,亦是风雨飘摇。
叶梁被人抓走了。
清晨的那一幕深深刺入尉迟南玦的心。
云阁天高云淡,气爽风清,尉迟南玦眼见叶梁入了云阁,自己还未现身,便有不速之客捷足先登,人影明晃晃地冲着叶梁去了。
然后,擒了人,就飞身去了云阁外的一辆马车,青色的车篷,绝尘而去。叶梁仿佛失了知觉,未听到一声呼喊。
尉迟南玦的人影更快,飞身之际,被那陌生人打了一掌,并且听到对方说:“要人活着,就别追。”说完,在空中划了一记劈空掌。
那个手势宛若一道炸雷,在尉迟南玦心中划下一道深痕。尉迟南玦伸手飞出一颗石子击中车篷,“人在,你在!人亡,你亡!”
有人会问:“为什么尉迟南玦不击中马匹,阻挡来人呢?”
若干年后,同样的话有人问尉迟南玦,尉迟南玦的回答是:“马匹若惊,车中昏迷的叶梁才真是九死一生,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同归于尽。”
“你若守信,必再见佳人!”来人见尉迟南玦未伤自己,未伤马匹,只击石警示,于是留言而退。
尉迟南玦听到“佳人”二字,心下一动,任由来人离去,未再拦截。
尉迟南玦的暗卫快如狡兔,如风幻影,当天夜里已回报尉迟南玦:“劫持大公主的马车已入了仁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