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寒突然记惦起忆宵的一句话:“这几日,公主夜里睡得并不安稳。你记得别让你家国主也受了寒,这仁世国的十月,风是凛冽了些。”
那日,忆宵来到申雪天的屋子,送了一些果子,说是御厨房送给叶梁,叶梁自己不想吃,便让忆宵拿些给申雪天,竟是难得一见的石榴。
忆宵急着来又急着走,说还要送些给尉迟南玦,听说他稀罕此物。
此时紫寒心中全是尉迟南玦飘身越窗而去的身影,那王宫高高的城墙并没有拦住尉迟南玦的脚步。
申雪天心中已全然明了。
这石榴酿的酒,上一次喝自己还人在云阁。
如今佳人笑靥依旧,却已非旧时光景,时光荏苒,倒流往日,云阁点滴再上心头。
紫寒掩了门出来,不忍打扰申雪天,在他眼中,申雪天的讳莫如深当算今日,这一刻他的冷静与沉默像极了曾经的某一日。
那一天,申雪天在屋内,屋外寒天冻地,他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关系生死存亡,关系一线悬命,关系一国之未来,关系太多人的命运之夜,他就是这个眼神。
仁世国王宫的风从中午吹到了下午,又吹到了傍晚。
桂花香气益浓,一盏盏桂花灯点燃,桂花做的烛火,在黑夜中摇成了一点点的星河。
叶柠在傍晚时分打开了窗,自回到仁世国王宫,叶柠一直未去见申雪天。叶柠在想:“曾经的千里求助,如今要如何回报?”
曾经的白月光,如今就在距自己几百米的屋檐下,而当年的冲动情愫却隐忍内敛了。
叶柠去见了尉迟南玦,心中欢喜的很,叽叽喳喳的,聊了分别之后的诸多所见所闻。
最后蹦出一句:“你太意外了,怎就先莫菡和瑾川来了这仁世国王宫?”
尉迟南玦见到叶柠,心情也极为舒畅。见叶柠讲到动情处,眉飞色舞,心中的笑意就更浓了。他俨然知道,叶柠虽错过了沈蔼堂的风云突变,却收获了自己世界的风云。
叶柠不再是自己初见时,那个低言微语,少更世事的公主,那个曾在微风清晨中,林中初见的稚嫩少女,如今已然长出了茁壮的翅膀,像一只巡空高飞的鹰,机敏而聪慧。
尉迟南玦心中庆幸,未来无论如何,这仁世国丰功伟绩的篇章中,四国风云变幻莫测时,将来必有叶柠大展拳脚之际。
那一刻,尉迟南玦真希望叶柠是七尺男儿,也许域外之风光,尉迟南玦可以多讲些与叶柠,也许多年之后,自己可以与之把酒言欢,而无一丝男女之情。
毕竟叶柠的知己情谊之难得,让尉迟南玦多年之后仍不后悔把自己珍藏的剑谱偷偷交予叶柠。
没错,叶柠曾在自己的闺阁桌上见到的剑谱,并非来自别人,而是来自尉迟南玦。
这就是长孙瑾川口中的惊喜。
还有那只凤凰簪,尉迟南玦却从未对叶柠吐露半字。
临末了,叶柠对尉迟南玦说:“庆功宴你一定要来,我准备了一些吃的给你。还有……,我就不说了,你见了,就懂了。”说完眨眨眼睛,一脸快乐的怡然。仿佛那一天,那一刻就在眼前。
尉迟南玦回答:“好!”
之后,含笑的尉迟南玦此刻已在去往云阁的路上,他自信能追得上叶梁。
一路有风,虽大且狂,尉迟南玦衣袂飘飘,全然奔赴,毫不犹豫。快如闪电,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