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随即,嘴角又勾起几分戏谑,“况且,今日之局面,寿典上如此变故,不也正是太后所希望看到且一手促成的吗?”
“臣虽也早有耳闻,卫国公曹公之子曹参,向来行事张狂,目中无人常有嚣张跋扈之举。”
“可臣也知道,这曹三公子,可也绝非是那种头脑简单,仗着自己深得太后之恩宠喜爱,又身为卫国公府嫡子,便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不知天高地厚之辈。”
“更何况,其自幼出身重臣之家,因为乃太后最喜爱的侄孙儿,时常出入宫闱高墙……”
“如今时值壮年,入朝为官已近十年,官拜正五品一州太守,都已四五年之久……”
“又岂会不知朝廷法度之森严?”
“若无太后私下授意,这曹三公子即便再狂妄无法无天,又岂敢在太后寿辰,如此普天同庆的皇家大典之上如此妄为?”
“随意走动,隔着老远跑来臣的面前……”
“不仅对臣这个正四品上官,毫无敬重之意,更是肆意挑衅,满口挖苦嘲讽之言,甚至咄咄逼人极尽威胁之言!”
“穷尽一切办法,只为激怒于臣!”
“你……”刹那间,却见太后脸色骤然一变。
恼羞震怒之余,神色一阵慌张,一声呵斥,“巧舌如簧,一派胡言!”
王大人倒只是满面轻松一耸肩,依然只是笑笑,“不过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太后需要一个名正言顺,让满朝文武与天下百姓都挑不出丝毫毛病的理由,来让臣下狱流放从此万劫不复再无翻身之地,甚至治臣于死罪。”
“无疑,冲撞皇家大典,对皇室大不敬,这个罪名足够充分!”
“而凑巧的是,臣也刚好需要这个机会,借着今日场面,当着如此多皇室宗亲与朝廷贵胄,以及文武百官的面,让有些事,做个决断!”
瞬间,曹太后面色猛地一紧。
双目如炬,声音冷凝刺骨,“你想要干什么?”
然而,众人紧张目光注视下,却见王大人只是正了正色。
神情依然平静坦然,双手合围再次郑重一拜,才一字一顿大声道,“那便是澄州民变一案!”
“在场诸位皆知,澄州一地,一场春汛洪灾,以致近十万百姓,房屋良田牛羊被冲毁,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而澄州太守曹参,赈灾不力,甚至懒政乱政,更利令智昏严令百姓进城逃难……”
“再加上当地乡绅地主,罔顾大康律令,借机肆意侵占百姓良田。”
“最终,终致使官逼民反,几千灾民借着城防司换防之际,冲进城内,纵火抢掠,冲撞州府衙门。”
“打死踩死官兵数十人,衙门官署被打砸,差点付之一炬。”
脸上泛起一丝苦笑,“尽管民变,已迅速得到镇压平定,乱民也悉数或被当场格杀,或被缉拿归案打入了死牢……”
“而陛下仁德,为天下生民计,也迅速颁布政令,朝廷赈灾的钱粮也已经运往了澄州府,灾情总算得到控制!”
“可此事,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
“导致这场天灾人祸的罪魁祸首,澄州太守曹参当如何处置,朝廷依然搁置不谈!”
“至于原因,在场诸位也清楚,只是无人敢说而已。而陛下又重孝道,不愿令太后伤心为难。”
话音未落,言辞灼灼却又一声大呼,“而今日,臣斗胆,要为澄州数十万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叩请太后,即刻亲下懿旨,下令大理寺将澄州太守曹参,缉拿归案,严查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