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韵看向进了大堂后就一直跪着默默哭泣的王大郎媳妇,以及脑袋都要埋进肚子里的王大山,眉头微拧沉声发问:
“你们可有什么要说的?分家产不论男女都有份,我大清律法不是儿戏,自有替你们做主的时候。”
王大山快速抬头看了眼自己老娘,又赶紧低下头不吭声,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
王大郎媳妇梅娘见丈夫这个反应,悲苦呜咽几声后眼里闪过决然,一甩手里的帕子露出那张被打的青紫的脸,还挺了挺自己鼓囊囊的腰身,泪滴滑落字字泣血:
“县令您也看到了我被家里那几个婆娘欺负成什么样子,我肚子里还怀着娃娃,家里那三个闺女也被欺负的就剩一把骨头,大人呐,就来县衙前我们娘四个都两天没吃饭了,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听着身边恶婆婆那不屑冷哼声,梅娘索性豁出去不要脸了,凄厉哀鸣泪如雨下:
“大人,分家可以,但还我们家的一文钱也不能少,大夫可说了我肚子里这胎可是儿子,若是让我们没了活路,我们娘四个可真就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张婆子斜着眼冷哼一声,唾沫星子都要飞到梅娘脸上了:
“就你那丧门星模样,还想生儿子,一辈子你都没那个命,老老实实分出去单过最好,要是敢妨碍了我抱重孙子,老婆子撕了你这赔钱货。”
“肃静,这是大堂,不是菜市口。”
张华韵一拍惊堂木让大堂安静下来,伸手从桌案上拿起两本册子,凝着脸肃声道:
“这一本是大清律法,上面明确写着女子同样有继承权,只要分家就该有她们的一份。
另一份是你们王家经营的详细情况,田产、铺子、土地,这些年王杰经手的产业收益,以及王杰两个弟弟的所作所为。”
张婆子起身一把抢过记录自家详细情况的册子,撕了个粉碎。
“大胆,敢破坏公物,来人,将这恶婆娘拿下。”
张婆子依旧不害怕,梗着脖子继续叫嚣:
“什么律法不律法我不懂,反正自古以来都是父母做主分家产,王杰不孝顺我,他就不能分到太多家产,老娘给他三间瓦房已经是天大的恩惠,就是告到皇帝那里我也有理。”
“打十板子给她醒醒神,进了公堂还要撒泼耍赖,当本县是耍猴的不成?”
随着张华韵怒喝出声,就有两个衙役将张婆子带去打板子,噼里啪啦十板子很快打完,公堂上再没有了嚣张跋扈的气焰。
门外的百姓们见县令生气了也纷纷噤声,只看最后的判决如何。
这边张婆子哎呦哎呦的叫唤个不停,那边梅娘呜咽哀泣个不停,王大郎急得看看老娘,又看着怀孕的妻子,满面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生着自己的窝囊气,也许私心里他也是对老娘的偏心很难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