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听了娘说的心里更难受,直接问出来娘为何总是偏心姐姐,可娘只说是她欠大姐姐的。
我那会儿还小,实在不明白,直接喊了出来,对她说是你欠大姐姐的,又不是我欠的,我也是娘的女儿啊,为何总让我忍让退步,我也会觉得委屈的。
谁知道这几句话说出来,娘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竟哭了出来,哭的很伤心,我不想看娘哭,所以之后就努力忍让着左澜芝,尽量不再与她发生冲突。
不过那天过后娘大概是找了左澜芝说了什么,她便不敢明目张胆的欺负我了,她不来招惹我,我也懒得搭理她。
娘知道我俩不对付,也没逼着我俩非要和谐相处,连女先生都是分开请的,虽说在一个府里住着的,我与她见面的次数比看门的下人还少。”
萧云樱静静的听着她说完,知道她心中因为此事还是有疙瘩的,现在与自己说这么多是叙述也是倾诉,安慰的道:
“以左澜芝的性子能不去欺负你,说明尚书夫人是很严肃的批评过她了,尚书夫人还是很在意你的。”
左清芝嫌弃的道:“什么呀,别说娘根本不会对她说重话,就她那性子我娘说了也不会听的,不过是因为她九岁那年偷听到了爹娘的谈话,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了才稍微收了性子改了脾气。”
萧云樱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说她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你爹娘亲生,而你爹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此事是吗?”
左清芝详细的解释了一番:“她九岁生辰那天,穿了娘给她买的新衣裙来我面前炫耀,我不耐烦的说了她几句,她一时恼怒将我推倒了。
我当时摔破了手掌,她这才有些慌了神,听到爹娘说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心虚的将我拽到了假山后面躲着。
我念在那天是她生辰,伤口也不算大,便不想与她计较。
何况她邀请了不少官员家的小姐来,事情闹大了说不定会有姐妹不和的传言,丢的也是左家的脸,我就没有出声。
没想到爹娘一路讨论的竟然是她的身世,爹嫌娘对她太过溺宠,生辰过的一年比一年隆重奢华,娘只说用的是自己的嫁妆贴补的,没用府里的账。
说着说着,爹叹了口气,就说娘不应该将对那孩子的愧疚加在左清芝身上。
爹还说说娘现在几乎魔怔了,家里几个孩子,亲生的都有三个,却明显偏心这个从宗族抱养来的孩子,这样对那个丢失的孩子不公平,对家里其他孩子也不公平。
我俩听到爹娘的讨论声都惊呆了,等爹娘走远了还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我当时也很震惊,第一句话就说了句原来你不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她一听这话就哭着跑开了,能看出那次是真的很难过,不是以往在娘面前装可怜假哭的样子。”
萧云樱看着烧窑里的点心差不多了,用夹子将盘子拖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没将偷听到她身世的事告诉你爹娘吗?”
左清芝瘪了瘪嘴道:“我一开始想去问娘来着,可我突然想起以前埋怨娘偏心那次,娘哭了很久很久。
正在犹豫的时候左清芝又来找了我,哭着和我说了一些话,让我不要去问,万一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她怕就真的当不成爹娘的女儿了。
我看她哭的可怜,话里话外都在说舍不得娘,一时心软……就答应下来了。”
萧云樱对她微微一笑:“你倒是心善,不过这样也好,也算拿住了她的把柄,她之后应该不会再欺负你了。”
至于左澜芝说的那些舍不得她爹娘的事,萧云樱一个字都不信。
就她那性子,直接说舍不得尚书府嫡小姐的身份更可信。
左清芝大概猜到了萧云樱在想什么,解释道:“我也只是不想娘难过而已,我知道这件事以后细想以前娘说的那句她对不起大姐姐,觉得爹说的对,娘她因为弄丢了大姐姐都有些魔怔了,将对大姐姐所有的愧疚都弥补在了左澜芝身上。
我去偷偷询问过大夫,大夫说这种事属于心病,不能受到刺激,不然很可能得离魂症或者癔症,我这才选择装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