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彦奕下狱后,已经被废了武功。
宋承君为了谈判效果,也没像押解普通囚犯那般,给他戴上手铐脚链。
但尽管如此,他和之前在孟蝶心目中的形象,还是大相径庭。
以前他是风采翩翩,文韬武略的阕歌二皇子,年纪轻轻便任职户部,何等意气风发。
如今却身材消瘦,眼窝凹陷,一脸颓废,着一身粗布囚衣,失魂落魄的模样。
孟彦奕抬眸看向塔楼上的妹妹,颤声道:
“蝶儿,皇兄来看你了,没想到在我们有生之年,竟然还能以这种形式,再见一面。”
“皇兄……”孟蝶眼圈都红了,哽咽道:“我好想你啊,你……你过得还好吗?”
孟彦奕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我还好,上回母妃忌日,父皇还允许我去崇福寺祭拜过一回。”
“那就好,只是你又瘦了许多,我……我自从到赤旸后,没有哪一日不想你。”
“皇兄也是,想到蝶儿小小年纪,便独自到那异国他乡,皇兄没有哪一日不担心的。”
宋承君在一旁听了兄妹二人的对话,心里的把握又大了几分,心道看来用孟彦奕来牵制孟蝶,应该可行。
他轻咳一声,对孟彦奕道:
“二皇子,如今这情形你也看到了,事情就是我在路上和你说的那样,孟蝶公主现在若能见好就收,悬崖勒马,一切还有挽回的机会。”
见孟彦奕没做声,宋承君继续道:
“二皇子,你在牢狱中,本永无翻身之日,若今日能成功说服孟蝶公主,便是你立功的好机会,陛下一定会对你网开一面的。”
孟彦奕将目光从孟蝶身上收回,道:
“网开一面,怎么个网开一面法呢,你一个小小的兵部侍郎,又能做得了主吗?”
宋承君轻笑一声,道:“我是做不了主,但你今日要救的人能。”
他指了指塔楼上,被赤旸侍卫抱着的明炫,道:
“他既是阕歌的嫡亲外孙,又是战殇的太子殿下,若二皇子能说动孟蝶公主,令太子殿下成功脱困,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不仅是我,还有战殇国君,雨公主都会替你在陛下面前求情,不说别的,最起码能免除你的牢狱之灾。”
明煜就站在宋承君身边,接话道:“孟彦奕,若你能劝动你皇妹,朕会亲自在圣宣皇帝面前保你。”
孟彦奕眼睛亮了亮,“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好,我答应你们。”
他冲孟蝶喊道:“蝶儿,你放过战殇太子,收手吧!”
孟蝶本还想和他叙叙旧,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一张俏脸变得扭曲无比,不解道:
“为何,皇兄,你为何劝我收手?”
她指着明炫道:“皇兄,你看,如今孟雨那女人的孩子在我手上,她只得任由我牵着鼻子走,我还要把她带到赤旸去,把我这两年受的苦,让她再受一遍,咱们母妃若是知道,估计都能含笑九泉呢。”
孟彦奕劝道:“蝶儿,听皇兄一句劝,你这样做,母妃更不会安息的,这样你不仅把战殇得罪得干干净净,还把在阕歌的皇兄给害死了,父皇定会迁怒到我头上,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孟蝶闻言,总算面带犹豫,迟疑道:“皇兄……我……”
孟彦奕趁机道:“蝶儿,皇兄若活着,每到母妃忌日,还能去祭拜一二,若皇兄也因此事受到牵连,被父皇处以极刑,以后蝶儿若有机会再回阕歌,那真的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了,蝶儿,你真的忍得下心吗?”
“皇兄,你不能死,你死了,我在这世上,就真的没有任何牵挂了!”
孟蝶瞬间泪如雨下,带着哭腔道:
“今日之事,全都是蝶儿一手策划,和皇兄无关,相信父皇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
明煜看着兄妹二人的互动,冷声道:
“孟蝶,若你执意要欺人太甚,不用等到圣宣皇帝下命令,朕现在便亲手杀了孟彦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