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视线落向一旁的莲花池,亮光一现。
他悄然来到池边,拿起泥巴往脸上抹去。
反正她现在醉着酒,人定是迷糊的,他都弄成这样了,不信她还能认出他来。
随后,他脚掌借力于一块大石上,越至屋檐上。
洛依听见动静后,转头望去,见到有人来,眼神微眯,眼里满是警惕。
那人逆光而来,她看不清人脸。
时晟向她靠近,行至一臂距离时便停了下来。
这会洛依终于瞧见时晟的脸,见到他后,她浅笑一声。
时晟见她满是泪痕的脸,忽然乍现一抹笑容,略微怔住。
她应该认不出我吧。
心想着,他便提了一口气,将要开口劝解,却见她眼神灼灼地望着他,来了一句:“呦嘿,小仓鼠来了”
声音带有几分娇憨与媚惑。
时晟闻言眼角一抽,面露疑惑。
小仓鼠?谁呀?
反正不是我。
他没理会她的话,而是劝解道:“院长,夜已深,您喝醉了,还是回去歇息吧”
洛依以一副少管老娘的态度,“切~”了一声。
犹如傲娇的火凤凰,拿起放在左手边的酒坛又仰头喝起来,姿势豪放不亚于男子,但也难掩风韵。
酒水顺着她的嘴角流淌而下,滑落至脖颈,乃至更胸口深处。
时晟见状,眼神略微呆滞。
见她一身酒气,胸前的衣服也已经被浸湿,眉宇间露出几分嫌弃。
他从胸前掏出手帕,想递给她时,却见她高吟一声。
“今朝有酒今朝醉……”
时晟生怕她这一声喊叫会引来巡逻的人,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紧张道:“别喊,会把人引过来的”
洛依被他突然起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立即睁大了眼睛。
她醉意已深,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加之被他突然捂嘴,呼吸变得困难。
那本就红润的脸颊更加红了,眉头紧锁 。
“唔……松开”她伸手扒拉他的手。
时晟警惕目光地看着四周,并未发觉洛依呼吸异常,直到听见她挣扎的声音,才连忙松开手。
洛依得到呼吸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差点给我憋死”
他怯怯道:“抱歉……”
他有些手足无措,将手里的手帕递给她,“你衣服弄湿了,擦一擦”
说着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在她的胸口上,望见胸前雪白的肌肤,他脸颊微红,视线立马移开。
刚接过来,见他神情不太对,低头一看,发现她的领口不知何时松散了,露出一片肌肤。
许是喝酒的缘故,冷意深深的夜晚,尽管她穿得单薄,但没觉得很冷。
她眼神迷离,脸泛红霞,似醉非醉,露出一抹勾人微笑,像只懒懒的野猫妩媚柔情,吐出一句话来。
“嗯,人还算君子,没乱看”
随之她从容地整理好自己的仪容。
她拿着他给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和脖颈上的酒渍。
手帕是浅青色的,上面绣着竹子,显得几分淡雅,不似男子用的款式。
还手帕时她除了给他道了声谢外,她还直勾勾地盯着他,妩媚的双眸秋水荡漾,勾人魂魄。
然后随口问了一句:“这手帕是哪家姑娘送你的?竟舍得给我用”
同时,她将手帕递放在他手上时,指尖似有若无地划过他的掌心,有意撩拨着他。
指尖划过掌心一刻,他的心尖也好似被羽毛轻抚,痒痒的,让人不由得一颤。
他喉咙一滚,耳朵红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他避开她的眼神,回答道:“这是我母亲的手帕,不是别人说的”
她意味深长地笑道:“哦,知道了”
当她和他说话总喜欢带着不太正经的调调时,以及似有若无的肢体接触,都会让他招架不住似的想要想逃。
那感觉就好似,她是一匹饿狼,而他则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任由摆布。
她伸手搓了搓他脸上的泥,又问道:“去哪搞得满脸泥土?”
想到她对任何人都可以这般动手动脚,心底莫名不舒服。
他的眉头一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望着她的眼神带几分疏离。
“我还有事先行一步,院长醉了,还是早些回房歇着”说罢,他飞身而下。
洛依见他人突然要走,也跟着下来,落地时,没站稳踉跄倒地。
时晟听见她的动静后,转过身扶她起来。
她看着他命令道:“我醉了,走不动了,你背下我”
时晟无奈蹲下身子,她见状立马爬上来。
他背着她离开后片刻后,暗处里走出五个人来。
那五人正是巡逻的暗卫,这一处的动静早就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是当他们过来,看到自家院长和一个暗卫幽会时,面色有些呆滞。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便留下来观看。
其中一高个男子问旁边的同伴道:“你们瞧见那男的,长什么样子了吗?”
其他同伴摇了摇头,而其中一个同伴却道:“他好像长得黑啾啾的”
他并不知道他脸上抹了泥,从他的角度望去看到的就是一张黑脸。
另外一个同伴,看着二人消失在尽头的身影,感慨道:“院长,还有这小鸟依人的模样,真是少见”
他背着她走在一条漫长的小道上,气氛有些安静。
想起她今夜哭的很伤心,于是问道:“你方才怎么哭了?”
她趴在他宽厚的背上,莫名觉得安心,“想起难过的事”
时晟闻言,脚步放慢了些,眼神透露出丝丝缕缕的温柔。
半晌,他开口道:“若你不介意,往后你有什么难过之事,都可以与我倾诉”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在他背上睡着了。
但是迷糊间听见他的声音,于是呓语一声:“嗯”
他将她安然地送回房间后,顺带找一个地方把脸洗了,然后回去接着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