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有趣的。”南辞合上密报,品了一口茶。“柳珩把林载架起来了,现在里外不是人。”
满月疑惑地看向南辞,但是嘴上夸赞着柳珩。“阜阳郡王以前不爱机关算尽,但是不等于他就不懂。这一路走来,阜阳郡王可让不少人大开眼界呢。”
放下茶盏,南辞靠在椅背上。“是啊。这次他里外鼓捣一通,让户州百姓对林载充满了期望。而那个林载根本就不想做成摊丁入亩这件事,他的目的笼络住户州的士族。这回他被百姓捧得高高的,损害了士族的利益,你说士族能同意吗?”
满月很是好奇。“那自是不会给他好脸色了,但是他铁了心做成摊丁入亩这事,想得民心呢?阜阳郡王又是如何让他失了民心的?”
这回南辞倒是有些对不住他一般叹口气。“他撒了不少银子下去,今天宴请这个,明天宴请那个。他与林载相交甚笃,又打着帮助林载的旗号,林载能不来吗?有一就有二,一来二去,林载这名声还能好?”
“就这?”满月更是不理解了。这手段也不是多么高深啊!这就能把人的口碑毁掉?她有些不信呢。
南辞看出来她的疑惑了。
“这只是铺垫,大戏在后头。”说到这,南辞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暗中牵线,不动声色把他和一个有夫之妇绑到一块了。事呀,闹腾得挺大。这是德行有亏,百姓还能信他是个好官?再稍加舆论,他的名声啊,也就那样了。”
“那林载疯了吧!缺女人也不能缺到这地步啊!”满月眨了眨,抬起头看看房梁上的南离。
南离浑身一哆嗦。“不是所有男人都好色。你看阜阳郡王就洁身自好啊!”
提到了柳珩,满月选择闭嘴。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柳珩是没开荤。一旦开了荤,她不信柳珩就真能守身如玉。
林载妻儿都养在了先前的公主府里,吃素那么久,他当然容易上钩。男人呀,都是那个样,别抱太大期望。
“满月啊,朕从来没想到柳珩会用这种招数。”南辞目光游离。
“不高明,但是好用。”南离在梁上插了一句。
满月白他一眼。“陛下,阜阳郡王这是深藏不露。以前总觉得他是谦谦君子,但是最近才发现他这个人是宝,手段花样比谁都多。而且呀,您发现没有,他总容易能抓到对手的命脉。林载想要人心,他就让林载不得人心。”
“是啊,他能屈能伸,不容小觑!”南辞倒是赞同满月的话,但是她怕以后驾驭不了这个人。
因为他没弱点。
“如今的阜阳郡王就如同换了个人。”满月不经意说了一句。
南辞低下头没再出声。
如今已到炎炎夏日,南辞让人在周围放了好多冰鉴。杜文晋已经请辞了侯位和太医院院正之职,现在太医院已经没人敢在南辞面前直言。
满月规劝她,可架不住她已是皇帝,也不敢多说。满月私下偷偷叹气,倒是怀念以前的杜文晋。如今杜文晋已经没行走宫中的资格,身份又极其尴尬,满月也就心里想想罢了。
正想着这事,内侍来禀报阜阳郡王求见。满月惊讶了一下,立刻向南辞禀报。
南辞放下朱笔,看了一眼窗外。“宣。”
已经半年多了,户州的事情差不多落下帷幕。柳珩回京述职也是正常,但是南辞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猜不透一个人的目标,就无法对症下药。
等柳珩进来,南辞一抬头就看到他似乎比以前又高了一些。
“这个岁数还长个子。”她低声嘟囔了一声。
站在她身后的南离本要迈步退下,听到她的话就回了一句。“他现在也才十九,这半年又一直在奔波劳碌,个子蹿蹿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