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谦和做的早餐,何茗湫没吃。
他推了推餐盘,眼里明晃晃的嫌弃,“卖相好丑,不想吃了。”
“江谦和,我想吃桂花酥。”
江谦和捏着切菜时弄到的伤口,伤口还没处理,挤出一团鲜红的血液。
“我去买。”
为了挽回爱人,江谦和很有耐心询问,“还要什么别的吃的,我一同买了。”
“暂时没想到。”
何茗湫喝了点牛奶,没什么表情的说,“想到了你再给我买吧。”
江谦和点点头。
他推着轮椅准备出去。
身后青年音凉凉的响起,“我挺想我老公的,方便的话隔几天放我出去一次,我去跟我老公亲热亲热。”
江谦和的手攥紧了些,那破伤口流的血更多的了,他仿佛没有感觉到痛,声音破碎了些:
“能不能不要在我面前提别人。”
“茗湫,我会难受的。”
青年平静的提醒,“你跟孟白竹上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难受?”
“你没有。”他淡声讥讽,“你只是觉得我不够懂事,不够理解你,没有你身边的孟白竹会撒娇,没有你身边的孟白竹会黏人。”
“你还怪我为什么不把任务转给孟白竹,帮他晋升一流杀手。”
“江谦和,你真双标啊。”
“我……”江谦和语结。
他确实没立场要求何茗湫做什么。
人们都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江谦和现在,就在尝自己种下的因果。
一点也不好吃。
苦涩又痛。
江谦和的真实性格是扭曲的,他作为私生子在异国他乡长大,十八岁时丧母,同年自己坐上了轮椅,心里装满了对那些人的恨,这些恨就像慢性的毒药扎进了他的血肉里,将他的筋骨血肉分离。
但他同时也是孤独的,自幼没有伙伴,唯一陪伴的母亲只会以泪洗面,天天守着虚无缥缈的爱情渴望男人回眸对她施舍一点爱,根本不在意自己年幼的孩子有多么的缺乏注视与爱。
一年复一年,他用儒雅谦和伪装烂透了的芯子,在地狱的边缘长大。逃离那个阴暗的地方后,他痴迷癫狂的书写着自己的报复计划,而在他最疲惫的时候,青年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他很喜欢青年的陪伴,每当他被恨意折磨的发狂发疯,青年就会把他抱怀里,青年不会说什么哲学的话,他只会说“不怕,我在”。
时间久了,他们走到了一起。
整整六年。
六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从没有碰过青年。
青年的眼睛有点像他的母亲,所以他更多的是把青年当成倾诉的对象。
时间久了,那些隐秘在内心的爱意,藏得更深了。
以至于江谦和认为自己不那么喜欢青年,跟他恋爱,也只是孤独太久了,想找一份慰藉。
当年轻漂亮的孟白竹出现的时候,江谦和就像是看见了黑夜里的烛火,不可避免的被吸引住了,他喜欢孟白竹身上的朝气与鲜活。
这是他没有的东西。
所以,他半推半就的跟孟白竹上了床。
很新鲜,很上头。
他以为青年会一直温温柔柔的做他的盾牌陪伴他。
却没有想过,人都是脆弱的。
没有人能忍受恋人的背叛与冷漠,即便是性子温和冷淡的青年也不行。
人果然不能太贪心。既要又要,最后只会什么都没有。
江谦和呼吸急促,分明没有死,脑子里却放起了一生的走马灯。
他自嘲的勾唇:“好,每隔三天我就放你出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