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南笙月的时候他确实有一丝讶异,在江南待了一年之久,谢云龙也曾和不少佳人同游过,可不论是气质又或是容貌,都比不得面前的姑娘。
“听听!”南笙月对姬缘诚说道,“你那是人说的话么?”
说完她跃上了船只,递给了船夫银子,还不忘对姬缘诚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怎么不是人话了?”姬缘诚懵了,“你怎么拐着弯骂人?”
不过船只已经走远了,只留下姬缘诚的怒骂声。
“师兄你怎么向着外人呢?”知道南笙月听不到了以后,姬缘诚抱怨道。
“你这急躁的性子早就该改改了。”谢云龙说道。他望着河水缓缓从身前流过,远处佳人背影独立船头。
恢弘的楼阁中,年轻的国主一把抓住了壁上的长剑,明镜如水的剑刃暴露在空气中,似乎有铮铮之声传来!
年老的宦官一把抱住了楚淮北的腿,声音凄凉地大喊道:“使不得啊!国主使不得!”
当年就是他把楚淮北从旧南唐国都中给抱了回来,否则也没有如今的南海国。和传言中不同,南唐破国的时候他已经八岁了,并不是襁褓中的婴儿。楚淮北今年刚过二十,做了将近十二年的国主,却从未踏出过宫中一步。
“我杀不得李治廷那狗皇帝,还连一个皇室外戚都杀不得了么?”楚淮北一脚踢在宦官的肚子上。
宦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慢慢站了起来,楚淮北并没有用真力气,但苍老的身体也让他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国主要是真要去古阳关杀了那商九原,那就从老臣的尸体上踏过去!”宦官冷声说道。
楚淮北又是一脚把老宦官踹翻在地上,手中的长剑抵在他的咽喉处道:“你以为我不敢么?”
宦官站了起来,楚淮北的长剑始终放在他的喉间。宦官每踏出一步,楚淮北就往后退一步。两人死死地对视,最后楚淮北还是把手中的长剑扔在了地上,然后自己也无力地跌坐到红毯上,双目无神。
老宦官这才松了口气,把长剑重新归入了鞘中。
“你可知道这些年外面是怎么说我的?”楚淮北忽地笑了起来,只是他脸上的表情不知到底是笑还是哭。
宦官没有回答,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每一则传到楚淮北耳中的消息都是他精挑细选过的,就怕这年轻的主子一气之下令南海国的残骑裂甲冲向了江南。
到时候又不免一个“死”字。
“他们说我是个无能的君主,李治廷不杀我是因为我搅不起任何的风浪。”楚淮北一字一顿地说,“说南唐的血脉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他们说我的姐姐们是贱货,说我的哥哥们是软蛋,可我只能听着,甚至没办法冲出去和他们反驳。”
“国主别着急,君不知李治廷隐忍了十几年才把李浩然挤下皇位自己坐了上去?”宦官说道,“只要再忍忍一段时间就好了,若是国主还是觉得气不过,那就把气都撒在老臣身上,老臣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应该是能看到国主重建南唐国的那一天!”
楚淮北看了他一眼,然后狠狠一脚踹在了那张笑脸上,他终于是哭了出来。
“你当初为什么要带我逃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