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进了庭院,姬缘诚连步子都放慢了不少,俨然一个偷鸡摸狗的小贼,他拔出了腰上的短剑,逐渐逼近谢云龙。
“气息都控制不住,偷袭要给人一眼看出来的。”谢云龙轻声笑道。
姬缘诚不知道自己的福气,就连谢安也很久没有看到谢云龙的笑容。被一语道破自己的目的后姬缘诚也丢掉了短剑,然后坐到了谢云龙身旁,刚要把脚放进池子里洗洗,就被谢云龙给拍了回去。
“胆肥了?”谢云龙说了一声。
“师兄在外游历了一年,感觉怎么样?”姬缘诚笑眯眯地问道,“这一年我都闷在王屋山下,实在是无趣极了。”
“掌门不许弟子外出,我让左护法教我些剑法,也每次都是让我砍木墩,实在是小气的紧,那些个高深的剑法都不肯教我!”姬缘诚喋喋不休地说了起来。
“你这性子确实该好好磨磨,剑道其实就是挖渠的工作,若是挖的不够深引来的水太少,若是挖的不够牢靠又会决堤。等到渠挖的够深够坚固了,不就是水到渠成了么?”谢云龙轻声说道,“估摸着砍坏一万个木墩,左护法就会教你那些个高深剑法了。”
“一万个!?”姬缘诚的脸上像是吃了死老鼠一样难看,“那些木墩可都是铁木!还不许动用内力,一天也就能砍坏五个,一万个就是五千日,也就是十四年!”
“哪有砍木墩的江湖高手?”他躺了下来望着天空,“前些天苏白龙来了一趟耀光门,一剑挑起万斤雪,埋了门派里不少楼阁,难不成也是砍木墩砍出来的?”
谢云龙睁开了眼,然后又缓缓闭上,在江南这一年磨砺了他的不少心性,现如今能够让他情绪波动的也就是有这三个字了,像是一直缠着他的梦魇。
绝情道绝情道,就是把感情都抛开,一心钻研剑道。
“无聊透顶!无聊透顶!”姬缘诚说道,“师兄你变了!”
谢云龙一愣,不解地看向姬缘诚。
“你现在说话就和护法一样,什么水到渠成砍木墩的。”姬缘诚叹了口气。
谢云龙苦笑了一声,不过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年确实改变了不少,但人总要学着改变的,活在过去里听那些老旧的空弦声只会让人止步不前。他已经舍弃了很多东西,不介意再舍弃一些。
“剑门大礁开始还有些时日,师兄每天呆在庭院里不闷么?”姬缘诚晃荡着双腿问道。
“你想说什么?”谢云龙也不和他绕圈子。
姬缘诚尴尬的笑了一声,他和谢云龙待的日子比较久,谢云龙每一次都能提前知道他的小心思。一年过去了,好像也就剩下这一点没有变。
“我们出去转转吧!”姬缘诚把谢云龙从池子边拖了起来,“每天待在院里我都快闷死了,听说江南的女子每一个都生的靓丽动人,我可还没见识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