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里哪有什么老师傅。”洪喆摇摇头道:“都是天生就会的。”
“天生就会?那就是先天高手咯?”
“三叔告诉你的?”洪喆扭脸看她,然后又问:“他到底什么来头?”
“他是我父亲拜把子的兄弟,什么来头我不知道,因为他不肯说。我只知道他很厉害,我们家里若是没了他,早就不知道被恶人灭过多少回了。”
“哦!”洪喆点点头,又问:“那你没跟他学功夫?”
“学了点皮毛,因为我是小脚,很多功夫练不了。倒是我那两个弟弟学到了不少东西,尤其青峰在这方面很有天赋,三叔说这小子以后至少能成为一个大师。”
“那你没告诉他我的事情吧?”洪喆问。
“我连有儒叔都没告诉,毕竟没得到你同意,还是帮你保守秘密比较好,你说是不是?”
果然是个懂事的女人,洪喆将乌婉秀搂进怀里,温存了一番,又道:“新御窑的差事你真打算接下?”
乌婉秀一怔,抬头看着洪喆的下巴:“这事你已经知道了?”
“娄康成看在一百两银票的份上告诉我的。”
噗嗤!
乌婉秀笑了,“你可真坏。对,现在公孙建死了,这个差事只有我能接了。我估摸着最多也就两天工夫,天珠阁里的管事太监李心水就要叫我去见他了。”
“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讲不该讲。”洪喆琢磨着用词,欲言又止。
“你是说伴君如伴虎,这差事其实并不好当?”
“对!”洪喆点点头。
“但如果不当的话,我们乌家又怎么出人头地呢。”乌婉秀轻轻叹了口气,忽然眼圈儿就红了,“以前,我爹一直认为凭良心做事,凭本事赚钱,天王老子也奈何不了他。但是……得罪了官府说抓人就抓人,就算没有证据也能关你三年。最后人是放出来了,身子却完全垮了,连半年都没撑过去……”
说到这里,乌婉秀的眼泪就下来了,打在洪喆胸口上热乎乎的,“那个时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去求那些当官的高抬贵手才发现临时抱佛脚根本没用。而且不是自家亲戚,人家根本就懒得理你
所以,那时候我下定决心,我们乌家必须要有人当官,要不然以后这种事情还会发生,我们乌家还会走到绝路上面去。
我知道经营新御窑风险很大,但我没有退路。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给自己找一道平安符。在两个弟弟没有出人头地,没有能力保护乌家之前,尽可能多的给他们争取时间。”
洪喆默默点头,眼睛也有点红了。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了乌婉秀的一片苦心,同时也被她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坚强所折服。
一个女子,能有如此担当和智慧,真的太不容易了。现在她成了自己妻子,那么就必须好好帮助她,让她尽早实现自己的愿望。
“婉秀,咱们既然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那么以后你怎么蹦跶我也怎么蹦跶,咱俩一起好好蹦跶……”洪喆其实想说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钱一起赚有事一起扛,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这样了。
果然,刚刚还哭得泪人一样的乌婉秀噗嗤一声就笑了,吹起一个老大的鼻涕泡泡。
然后爬起身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叫你不好好读书,话都说不利索……什么一根绳上的蚂蚱,什么一起蹦跶,你是想笑死我是吧?”
洪喆连连讨饶,最后架不住雨点般落下的拳头,只好将乌婉秀压到了身子底下,然后不由分说,把二营长的意大利炮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