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饱了的陆小悠感觉刚刚这一会的睡眠,把这些天亏欠的觉都补回来了,而且,之前莫名其妙焦虑的东西,此刻也全都不见了。
“这样就对了,不要想太多,一切有我在。”顾清羽摸着她的头,“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星儿来过了,我让他去跟店家要了碗鸡汤,现在还在小厨房的砂锅上炖着,你饿不饿,我去盛来给你。”
“顾清羽,”陆小悠抓住他的手,“我还不饿,再等一会。”
“好!”顾清羽温柔地应了声,重新将她搂在怀中。
见他如此体贴,陆小悠此刻心里又纠结了起来,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出来,“顾清羽,其实我……”她抬头看见他关切地眼神,一时忍不住结巴起来:“我是想说,覃大哥会不辞而别,是我……”
她的话被顾清羽生生地堵了回去,因为嘴巴又被他的吻封住了。
一阵窒息感过后,她睁开了眼,看着问道:“你生气了吗?” 顾清羽笑着摇摇头:“我怎么会生气呢?”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顾清羽拍了拍她的头:“娘子,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你知道?”陆小悠一下子坐了起来,诧异地问。
“很惊讶吗?小悠,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想要查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陆小悠忽然心里一阵发麻,难道自己的那些经历,和覃飞的那些过往,他都已经知道了?
“我查得清所有人,但却唯独你,是个意外。”顾清羽看着她深深的眼眸,“也许,你来到我身边,确实是一个意外,但对我而言,却是天大的一个惊喜。”说着,他将她重新搂在怀中,说道:“你的古怪精灵,你的胡言乱语,你满脑子的奇思妙想,还有你的勇敢、自立……很多很多,都在告诉我,也许,你来自一个和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但那又怎么样呢?我爱的,就是这样一个你,我不管你的过去,我只要此刻,现在,能拥有你,就是最幸福的时刻。”
陆小悠感动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顾清羽,覃大哥遇见的,是从前的陆小悠,那个时候,我还没有来到这,所以,我从头到尾喜欢的,就只有你而已。”
“我知道。”顾清羽将她搂得更紧,嘴角泛起一丝幸福的笑。
“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不知道未来会如何,还有,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嘘……”顾清羽捂住她的耳朵,让她安静了下来,然后捧起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悠,我知道你最近经历很多事情,我也一样,在幻境池旁,我也想起了小时候的记忆,想起了我的父亲。我记得他说过,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因为征战和家人聚少离多,自生下我后,他同母亲与我相处的日子加起来都不到一年。过去的十年,没有你的十年,我每一日都想着苏家的仇恨,想要快些破案,找出凶手,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卷入的,并不是简单的一件案子,这里面涉及的人,实在太多,就像我们如今,漂泊在异国他乡,有家不能回,若是再背负太多仇恨,那最后,可能会和我的父亲一样,悔恨错过了最爱的人。”他亲了亲陆小悠的额头,柔声说:“此前,我已纠结过千万次,如今,我已笃定,无论未来如何,我都要同你一起。这世间万事,都有自己的因果,我们遇到,就不要浪费这天赐的缘分。我的娘子,从今天起,你只管好好的和我在一起,好好吃饭,好好睡觉,让我尽到一个丈夫的职责,为你遮风挡雨,好不好?”
陆小悠满眼的感动,喉头哽咽地说了声:“好……”
“那先从好好吃饭开始,我去给你端鸡汤了,炖了很久很入味的,还加了红枣、枸杞党参和黄芪,好好尝一尝啊!”顾清羽说着,听到陆小悠的胃里“咕噜”一响,笑道:“小馋猫,饿了吧,等着啊!”
心里的压力放松了,马上就觉得饿了。陆小悠看着顾清羽一溜小跑出门的样子,一股幸福感涌上心头,忽然觉得未来又充满了希望,先好好吃饭,养好身体,一切都不是问题!
提到这滋补的鸡汤,困在密室中的祺王觉得他失掉的血,坐几个月子恐怕都补不回来了。每隔两个时辰,这变态的庆帝就要割开他的手腕放血,将龙心石浸在他的血中练功,这一会,手腕上已被割了三道口子。
他无力地靠着一旁的书架,嘴唇开始发白,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起来,他微睁着双眼看向一旁的庆帝,只见他双眼紧闭,双手不断地掐诀,逆转着体内澎湃汹涌的真气,额头上的青筋如同蚯蚓一般鼓起,清晰可见。
看着庆帝这副用力过猛的样子,祺王不禁发出了一阵笑声:“皇兄啊,练功这件事情呢,和做皇帝一样,也讲究个天赋的,你看你这副样子,就算得了天下至宝,也没有那个君临天下的范儿啊,何苦将自己逼得这么紧呢?”
庆帝听了他的讥讽,心中不禁恼怒,又因过度用力,变得满脸通红,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祺王接着说道:“哎,可惜本王我啊,就喜欢做个富贵闲人,若是我肯稍微用心一点点,那么这皇帝,恐怕就轮不到皇兄你来做喽!”
庆帝眉头紧皱,口中发出一声低吼,那气势,好像下一秒就要将祺王碎尸万段。
然而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惊涛骇浪之中,随着真气的暴走,他面颊处的皮肤开始逐渐肿胀,就像是被充气一般迅速鼓起。他一边在心中暗暗骂着祺王,恨不得撕烂他的嘴,一边又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调动起全身的内力,试图压制住那汹涌澎湃的真气浪潮。可忽然之间,那真气就失了控,他再试着运功,发现根本使不出任何内力,就这样他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被真气带着到处乱撞,一会上到天花板,一会又砸向地面,还撞倒了几排书架,不一会,就撞的头破血流,满脑袋的大包。
最后一丝真气散尽后,庆帝躺在地上,用最后的力气指向祺王道:“你……你给我下了毒……”
祺王此时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哎,真是坐得小爷我的屁股都疼了,没想到皇兄你还真挺能扛的,过了这么久才毒发,你第一次取了我的血之后,我就对自己下了毒,这个是我的朋友独家研制的十像软骨散,中了之后内力全失,浑身软绵绵的,正适合你这种狂暴的动不动就想要杀人的服用。”
说着,他走到庆帝的身边,从血碗里拿出了那三颗龙心石,擦干了血迹,放入怀中收好,“这宝贝还是我替你收着吧,免得你走火入魔,用这么邪门的方式练功,亏你想得出来,若不是我灵机一动激怒你,让毒快速发散,我的血都要被你取干了……”
此时,只听得墙壁“吱呀呀”逆转开来,密室的门被打开,陈亮一个箭步冲了进来,见到祺王惊了一下:“你怎么身上这么多血,怎么回事?”
祺王苦笑道:“陈大人啊,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此刻看见你,就好比见到夏天的棉袄和冬天的蒲扇一样……”
陈亮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庆帝问道:“怎么说?”
“两个字,”祺王伸出手比划了两个手指道:“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