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斯哈说:“我放在杨老根家了,他家在马路边住,那些东西驮着进来人多眼杂不好。”
一听男人们说这么重要的事情,杨大凤赶紧出门站在上院台阶那里看着,防止那些长工佃户正好有事进来。
杨茂才说:“少爷打算怎么救人?也算我一个。”
塔斯哈说:“这个计划里没有你不行,我想怎么办……”
三个人计划完了,郝大壮问:“轮胎被扎上五齿耙后不会当时就泄气吧?”
塔斯哈说:“不会,估计过了河到马路上再走一段路才会停下,不过,不知道能扎几个洞,这得看当时的情况。”
“如果一个洞也没有扎上怎么办?”郝大壮说。
塔斯哈顿了一下说:“那就只能趁天黑硬拼了。”
他接着说:“我原来计划藏在半路玉米地里,等大卡车开过来后,我迅速从后马槽爬上去解决那几个鬼子,可是那样有可能伤害到石家人,我不可能一下全把鬼子杀了,这期间鬼子就有可能杀了石家人,后来我才想到这个笨办法。”
郝大壮说:“这个办法好,稳妥,咱本身就是为了救人,不能冒险,只是千万不要遇见护村队。”
“护村队?”塔斯哈不知道这是什么组织。
郝大壮说:“鬼子挑选那些村里的汉奸们成立的,对村民说为了防止山上的土匪下来抢粮,实际上是防止村里人给山上那些抗联送粮食,他们白天晚上都有人巡逻呢。”
杨茂才说:“尤其李家大少爷,自从参加了这个护村队,更猖狂了,上山打柴带一个干粮也会被他拦下来,还差点把人打死,如果今晚上正好遇见他可就坏大事了。”
塔司哈对郝大壮说:“我们速战速决,北面让杨老根注意观察,南面你来观察……”
石家三口双手反捆坐在黑咕隆咚的大卡车地板上,5个凶神恶煞的宪兵把他们围在中间,头发乱糟糟的杜太太低头流着眼泪,她不时地吸吸鼻子,鼻青脸肿的石老爷低声安慰着她。
透过车篷缝隙渗进来的光,石榴看见娘还在流泪,她对这几个士兵说:“喂!我娘是个上年纪的人,她跑不了,请给她松绑好吗?”
这5个宪兵一看石榴会说日本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互相看看继续默不出声。
昨晚因为要设陷阱,各就各位藏在暗处,等了一夜却白等了,早知道没人救石家人,他们不会浪费晚上大把时间,可惜那么好的机会浪费了。
五个心怀鬼胎的畜牲互相对望一眼就心照不宣的知道他们都想到一块了。
一路上有好几个大车店,今晚上在大车店,他们不会放过石榴。
五双邪恶的眼睛在石榴身上放肆的来回扫射,同时琢磨着同一件事。
石榴大声说:“你们聋了吗?她是老年人!这就是你们倡导的日满一家亲吗?”
她的抗议换来的仍然是无言以对。
石老爷听不懂日本话,不知道石榴和他们说什么,他说:“你和他们说什么?”
石榴流泪了,她说:“我娘太受罪了,我让他们给我娘松绑。”
石老爷说:“你和这帮听不懂人话的畜生讲什么道理?”
突然一把枪托伸过来猛地砸了石老爷一下,他一下躺倒在地破口大骂:“畜生,你们这帮畜生!”
看他挣扎着怎么也坐不起来,这5个一副凶相的士兵哈哈大笑起来,石太太终于哭出了声:“请放过我们吧,昨天晚上你们打也打了,问也问了,我们真不知道我儿子去哪里了,你们这是要把我们拉到哪里去?”
“地狱!”没想到其中一个士兵会说中国话,而且发音还相当标准。
石老爷疲惫的侧身躺倒在地,汽车走在坑坑洼洼的马路上,一颠一癫的把他磕碰的难受。
石榴的双手和父母一样都被捆在背后,她挪过去,努力用可以稍微活动的手指帮父亲坐了起来。
石老爷坐直后平息了一下呼吸对妻子说:“不要求他们,还指不定谁下地狱呢。”
石老爷知道他们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是因为儿子石俊参加了抗联,他现在不光不埋怨儿子,反而认为儿子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只有把这些凶残的畜牲杀光,沙吉浩特才能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