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吗。”周围人等也都听了一愣,只是以为呓语,偶有人想的深一些,念及现实也只得苦笑。
若是王朴将来得了天下,咱们这样的军人会有好日子吧。赵肖这样心里欢愉着,不会被人瞧不起了,这样的天下值得打一下。
“快看,妖光没了。”这时有人指天惊呼道。众人循声看去,果然那一道自天上插入山川的剑形金光消弭于无形了。
“城内妖人的法力很厉害,可惜碰到的是咱们。”
“这道光,我小时候见过,想来那一天一定有大事,对了,附近是有个老爷死了,嗯,一定是被这妖光妨死了。”
城内张秀英正在琢磨着从地道逃走,但她看了看天色,破云的浮光宏照,风清无浊雾,眼仍能见百步开外呢,这个时候从地道钻出去,万一遇到了神甲营的斥候可怎么办。
她又回了兰心宫,这里有很多银子浇筑而成的桌椅,连周围的屏风也是用三块巨大的银板镂空而成,一点烛台便光芒四射,屏风镂空处清晰可见暗影成画,乃是一名女子腕提果篮,盼顾生姿回眸,念及这些心爱物件从此落入敌手,被官军臭男子拿去把玩瓜分,就心郁成疾,憋不住气,愤而拔剑乱砍乱劈一气。直到剑都砍钝了,再也劈不深银质物件,她不甘的坐倒床榻前,忽又跳了起来,她有个人质,前些天抓来的神甲营斥候,一个名叫韩成玉的兵丁。
二话不说就带了心腹们前去婆夜的叶华宫,这座洞窟阴森狭小,里面更是扑鼻的恶臭,寻常无事很少人来。但是这会儿她却和一波人迎头撞上,二师兄这个小白脸带着人也来了。
“蔡德立,你来这里干什么,你该去看城门,那里断然不能有失。”见到这张小白脸,张秀英反而是暗自松了口气。她平时对这人很是优厚,想来今日他不会为难自己,又念及他居然敢恃宠成娇,蹬鼻子上脸,在如今圣教生死存亡的关头还玩忽职守,不禁生出几分恼意,口气也生硬责备急切一些。
本以为,二师兄会惶恐退下,不想他踌躇了半响,却不动弹,眼中似有无名的火焰在升腾。张秀英暗叫不好,她是圣女,从小就训练如何识破人心,此刻那人眼中分明是不臣之心,变换闪动,脸色更是阴晴不定,显然他还反复权衡利弊。这种时候异常凶险,师尊张天师教过她,如今局面该以醍醐灌顶之势威吓无臣之心,她也记得清楚,但是,她犹豫了,因为,她在和城外神甲营斗法落败,没有了从前的神圣之威,此刻发飙会不会弄巧成抽,反而令二师兄恼羞成怒呢。
这一犹豫,胜败以分,二师兄也是最识人心的人精,立刻吼道:“抓住圣女献给外面的人,不只能活命,还能讨赏钱。兄弟们,干了吧。”
“好,好吗。”
“好。都这样了,再说,她法力不行了,肯定是破戒,被圣尊老母嫌弃,我们不算悖逆圣尊老母。”
二师兄带来的一群人显然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这会儿犹自无人敢做出头鸟。
“蔡德立,你忘恩负义,平时圣女对你有多好,你得了病,她还亲自给你熬药。”圣女身边的侍奴愤而越众而出,指着二师兄怒斥道。
二师兄一下子灵光一闪,就顺着话头道:“对,她对我很好,苟合一起的姘头嘛,如何能不好。”
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惊得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顿时张秀英就怒喝一声,拔剑拼命朝他刺来。
圣女与人苟合,这是犯了教规之首戒,该给点天灯而死。张秀英此刻既惊又恐,而且恐惧占了多半。她毕竟是个女子,剑术并非其所长,二师兄的刀法深的精髓,便占了上风,这时洞窟内轻飘飘传出来一句话,圣女是否苟合是教中大事,我需分辨清楚,给我住手。
白莲教中,为首的司职分为圣女与业婆,圣女在明,收人心之用,故而圣女多是各地细选美人胚子养大。而业婆是主裁罚,以恐怖栗教众,故而业婆是各地细选各种怪胎养大,人人畏之如鬼,只敢称婆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