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阴雨终于停歇，赫尔伯特将原本定在明日的攻城计划提前至今天，以免火药受潮。士兵们在天色未明时被紧急唤至训练场的空地处集合，赫尔伯特在十几个军官的陪同下按照惯例进行战前动员。

事实上，赫尔伯特说不出那些气势昂扬振奋人心的话语。

并不是因为他不善辞藻，而只不过是由于他此生几乎从未体会过情绪极大起伏的感觉，也不清楚该如何激起其他人的情绪波动。他的感情永远如同一条平直的细线，从来没有出现所谓的心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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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芙蕾和克里夫披着斗篷立在一旁，她环抱着手臂，扫视眼前神色各异的士兵。

新加入军队的士兵并未和赫尔伯特的旧部混在一起站队，而是界限分明地分为左右两部分。

穿着略有些褪色的旧制服的老兵神色大多肃穆而沉静，目光坚定，偶尔能看见一两张面露恐惧的脸庞。衣服崭新笔挺的新人们则俱是兴致勃勃的神情，显然对这次征伐期待已久，满面都是掩不住的跃跃欲试，手中紧握着刀柄。

她忽然就想起了希尔维亚曾说过的一句远东格言，“无知者无畏”。

赫尔伯特的战前动员略显简短而且十分平淡，但还是成功在新兵中激起一阵情绪激昂的响应，他们热烈地开始鼓掌，群情鼎沸，激动得如同已经赢了这场战争。

借着将明未明的天色，赫尔伯特率领作为前锋的轻骑兵隐藏在若有若无的晨雾中朝舒姆拉城进发，他们昨夜已经去除了所有马匹蹄上钉着的马蹄铁，尽量地压低马群行进时发出的声响。

按照计划，阿芙蕾和克里夫应潜入舒姆拉内和赫尔伯特的心腹见面。

阿芙蕾待蹄声远去后抬手在空中划出一个圆圈，那空心圆环散发出浅淡的光芒，中间渐渐凹陷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阿芙蕾和克里夫在周围人畏惧的眼神中步入那两人高的深洞里，她感觉脸旁的空气一瞬间变得干燥了，阿芙蕾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正在身处一个堆满了小麦的仓库中。仓库中非常灰暗，只有一个圆形的天窗投落下不大清晰的光芒。

然而克里夫不在她身边，阿芙蕾四处寻找，并未在仓库中看到他的身影。

转移魔咒偶尔会出现些许意外状况，譬如同时走入空间回廊的人有时候会到达不同的地点——阿芙蕾还不知该如何改变这个情况，只能顺其自然。

这时她脑中响起克里夫的声音：“你在哪里？”

“我在一个旧的仓库里，周围是很多干小麦。”她回答道，“你不用来找我，我们去城墙边的第三个塔楼见赫尔伯特的属下，一个手里拿着空牛奶罐的男人。”

“好，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克里夫似乎顿了一下，声音很轻地补充道：“如果遇到任何情况，及时向我求助。”

那一声温柔的、小心翼翼的关怀，让阿芙蕾心中不由得升起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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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托尔若克刺绣，起源于托尔若克。一般用金银线在天鹅绒或呢绒面料、鞋靴或衣物上刺绣。

［注2］：火枪，由中国的火铳发展而来。西式火枪起源于16世纪的纽伦堡，是采用螺旋式线膛的扳机击发式火绳枪、“来复枪”（Rifle）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