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行烟自是没什么意见,她和小慧抬着一个木盆有说有笑地走在前面,杨婶子抱起一包待洗衣物跟在后面,满脸笑容地看着两个小丫头,场景十分和谐美好。
苏行烟回家后快速收拾了几件衣服,拿一个干净点的背篓装上,三人很快来到小河边。
杨婶子极有经验地带着她们走到一处平缓大石旁放下东西,又细细嘱咐两个丫头注意脚下湿滑。
苏行烟和小慧连连点头,不过好在这一处的河水不深,刚来时还能看见成群结伴的小鱼快速地游来游去。
杨婶子很快摆好场子开始浆洗工作,小慧也在一旁做的有模有样。
苏行烟抬头扫视了一圈河面,最后视线落在远处杨柳遮掩的河岸,影影绰绰似有一抹暗黄色,心下了然。
原本她还在担心不能及时发现荆耳的方位,现在她能肯定何家媳妇在的地方肯定就是荆耳隐藏处。
只是目前的情况还不足以引起大家的重视,苏行烟要做的也远不止这些。
不再多想,苏行烟开始搓洗衣物。
杨婶子拿的东西比苏行烟多,苏行烟洗完自己的,本想去帮她,却被她一挥手拒绝,让她和小慧一边玩儿去。
苏行烟知道杨大婶是爱护之心,便没有再坚持,带着小慧在浅水处开始捉鱼,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不远处又来了一些人清洗东西,三三两两地开始闲聊,也有带着小孩来的,这其中就有被苏行烟“教育”过的栓柱和二牛。
栓柱和二牛刚到水边就急不可耐地脱下衣裤鞋袜,光着屁股就往河里跳。
不顾身后亲娘的叫骂声,两人犹如关了一夜的水鸭一般欢快地在水里嬉戏打闹。
这动静自然让苏行烟注意到了,她直起身子看了眼不远处透着绿的河水,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
再看跟在后面的妇人,也只是呵斥两句便开始做各自的事情,不再关注嬉水的两人。
苏行烟拉着小慧坐在一旁的石头上歇息,一边自言自语地说出自己的疑惑。
“瞧这河水流速不算慢,河道中央还挺深的,他们不怕被冲走吗?”
小慧双脚踏着水,一边不甚在意地回她:“这有什么可怕的,他们会水呢。”
善骑者堕,善游者溺。
苏行烟并不赞同小慧的话,想了想细细跟她说道:“小慧你想,是不是会做饭的才会切到手,会打猎的人才更有可能被野兽所伤?”
小慧歪着脑袋思考一下,懵懂地点点头,不太明白苏行烟这话跟栓柱他们会水有什么关系。
苏行烟笑着帮她拨开贴在脸上的发丝,温和道:“所以人们更容易在自己已经掌控的领域失去控制,因为世事无绝对,特别是在自然因素可以变动的情况下,就更容易产生意外了。”
小慧还在默默消化苏行烟的话,杨婶子放下手里的衣物,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赞同地点点头。
“大丫说的不错啊,这条河每年都会淹死不少人,还都是会水的呢。”
杨婶子看见栓柱二牛还在河面扑腾,提高声音冲另一边浆洗的妇人喊:“哎——栓柱他娘,二牛他娘,这两天河里水急,你俩别闲摆忘了看孩子啊!”
那边的俩妇人齐声应了一句,栓柱娘冲水面喊了一句,栓柱和二牛从水里冒出湿漉漉的脑袋应了一句,接着一个猛子扎进去又不见了。
二牛娘和栓柱娘笑骂了一句,又继续开始手里的活计。
杨婶子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是人家的孩子,自己已经提醒了,再说什么就成多管闲事了。
苏行烟抿了抿嘴,有些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