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血,可破之。”王小元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
收起符纸,她默默思量起来,当今天下两大麒麟,玉麒麟已经在牧野城被青木刺死了,那便只剩下太师闻仲的坐骑墨麒麟。而此刻,闻仲已跟随着纣王杀回了朝歌。
现在赶去应当还来得及,想到这里,不敢再停留,王小元放下一些钱币,看着脚边的箩筐,对着茶铺老板高喊道:“老板,这竹筐和里面剩下的鸡蛋送你了。”
说着便翻身上了一匹四蹄踏雪的暗棕色骏马,这马是她来时在路上买的,虽比不得神驹日行千里,但也算跑的敏捷,只是,王小元心中暗暗担忧,从太白山到朝歌路途甚远,之前的半月之约怕是要延误了,不知道花狸会不会等她。
果不其然,待王小元赶到朝歌地界已是十日之后,沿途都是逃难的城民,有布衣褴褛结伴奔逃的平民百姓,也有携妻带子赶去别处的商贾富绅。
王小元拦下一个牵牛的中年男人,焦急询问道:“先生,如今朝歌什么情况?”
那男人脸上落了灰,一副书生模样,见王小元问他,便勒住手中缰绳,摸了摸黄牛的额头,叹息道:“打起来啦,和西岐打起来啦,估计这次朝歌保不住了。”
答完便牵起缰绳准备离去。
王小元蹙眉望着眼前男子,朝歌子民竟对他们的王如此没有自信,不由的再度将他拉住,沉声问道:“先生何以断言?大王不是已经带兵赶回了吗?”
男子摇了摇头,“带兵赶回?西岐六万大军,大王才带三万骑兵,这哪里能敌的过。”
“六万?”王小元不敢相信,怀疑是那男子信口胡说,连忙纠正着质问,“不可能!西岐明明只来了三万兵士!”
男子见王小元不信,忍不住辩解,“是六万,我在张少府家当值,亲耳听到的,张少府连夜跑了,错不了!”
“相公。”黄牛身后的板车之上,一女子使着眼色,低声提醒男子多言了。
男子像是也察觉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默默噤了声。
另一边,王小元见他言之凿凿的样子,一时呆愣在原地,当初在牧野城,明明探子回禀的是三万军士行舟而下,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王小元不由的脊背发凉,这里面定是有人说谎了,不过转念一想,牧野城沦陷,胶鬲偷梁换柱,崇黑虎倒戈相向,收买一个探子,好像也算不得什么吃惊的大事了。
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没想到西岐的势力已经渗透到这种地步,真是如蛆附骨,堤溃蚁孔。
那男人见她沉默不语,又见是往朝歌方向去,微微抬起手,低声劝阻道:“姑娘,朝歌城门如今已经封了,我们是跑的快,才锵锵逃出,你掉头吧,不要再往那方去了。”
王小元点了点头,拱手道:“多谢。”说着便翻身上了马背,向着朝歌主城方向奔去。
“哎。”男子叹了口气,牵起牛绳,带着妻儿向着边城方向逃去。
暗棕色骏马上,女主马尾随风飘扬,她青灰的裘袄上嵌着一圈兔绒,雪白的绒毛随风轻荡,与空中零星的飘雪,交相互呼应着。
伴着清脆的马蹄声,王小元抬眸望向不远处的朝歌城,曾经极尽繁华的都城,如今已被漫天的厮杀声包裹,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它依旧高耸恢弘,战火在城墙上蔓延,在冬日的肃杀中,显得异常壮烈。
城池上方,光华大胜,以摘星楼为阵眼,十诀大阵已经开启,十绝阵是纣王在建摘星楼时,广招天下名士布下的阵法,是护卫朝歌城的最后一道屏障。
此阵,分为“天绝”、“地烈”、“风吼”、“寒冰”、“金光”、“化血”、“烈焰”、“落魂”、“红水”、“红砂”十个不同的符阵,各守护着朝歌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