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疑惑地问:“你还不走,是有什么事吗?”
江天纵“扑通”一声跪下:“爹,您救救我,我不想像江关一样惨死。”
族长面色凝重,眉头紧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详细说说。”
江天纵深吸一口气:“江关在赌坊借的印子钱,是我担保的。”
族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日,江关手气不错,赢了不少碎银。最后一把,他想玩把大的,但是银子不够,便向赌坊借十五两银子。他要我给他做担保,承诺给我一两银子的好处费。然而,江关那个蠢货,最后一把输了个精光。”江天纵抬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族长,“我发誓真的只是十五两,不知为何才半年就变成了一百三十七两。”
“你……你个不孝子,就为了贪那区区一两银子,把全家都害惨了。”族长伸出颤抖的食指指着江天纵,他四下张望,抄起一把扫帚劈头盖脸地打在江天纵身上,“我打死你个孽障!你要死自己去死,别拖累全家人。眼看着苦日子要熬出头了,能吃个半饱了,只因你去做担保,全家都要被你害死。”
江天纵抱着头,任凭族长打他。
家里的其他人,听到动静赶来。族长老伴去抢族长手里的扫帚:“快停手,再打下去会打伤他的。”
族长打累了,把扫帚丢给老伴:“你自己问问这个孽障做了什么好事。孽障,孽障……”
……
打手首领带着一群手下来到了族长的家中。
打手们同样手持匕首或木棒,吊儿啷当的样子。但这回,他们没有一来就堵住所有出口。毕竟是族长,在水江村的江氏族人里,还是有一定声望的。
打手首领大大咧咧地在各个房屋转悠,东张西望:“哟,不错嘛。七间土砖砌的大房屋,有前院后院。后院种菜,这茄子黄瓜都能吃了嘛。前院有鸡舍,这得有十几只鸡,快成年了,过不了多久能吃上鸡蛋了。族长啊,你这小日子过得挺好。”
一家老小全都警惕地望着打手首领。
族长坐在藤椅上,面无表情地问:“有话直说,你今日来做甚?”
打手首领慢悠悠地从袖子里掏出字据,在族长面前摊开:“族长,你也是识字的。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江关自愿借的印子钱,你儿子江天纵自愿做的担保。江关死了,罗婆子把田地和儿媳孙女卖掉,也只凑了四十两银子,剩下的九十七两,轮到江天纵还。子债父还,江天纵还不上,他老子还也一样的。毕竟这新盖的院子不错,能值些银子。”
族长冷笑一声,道:“你们这利息高得离谱,不合理。即使是告到官府去,我也是不认的。”
“这样啊。”打手首领慢条斯理地道,“我们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族长你要是想去公堂理论,我们也没意见。那么,公堂见。”
打手首领拍拍屁股,挥手道:“走了。”
一帮打手嘻嘻哈哈地离去。
族长怒视着打手们的背影,待他们走后,又把江天纵骂了一通。这几日,他没少骂这个不争气的孽障。
第二日,县令果然派派遣衙役来传唤族长和江天纵到公堂,解决赌债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