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到处张灯结彩,充满了欢声笑语。
按南明国的规制,公主出嫁从赐婚到下嫁入府,这期间的繁文缛节,里里外外的忙活,怎么着也要一年的时间。
事急从权,大战在即,公子即将回国,一切都简单着办了。
嫁给方知敬的是先太妃的女儿鲁阳公主,太妃早已薨逝,公主也是没人疼没人爱的,所以才被选中做了棋子。
虽然说办的仓促,但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南明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傅城一行人作为王默的门客,也跟着进来了。
在庄严肃穆的氛围中,礼官身着华丽的礼服,面带庄重的神情,一丝不苟地按照礼仪规制,有条不紊地主持着一项又一项仪式。
方墨仪凝视着方知敬,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愕。
和顺帝九个儿子当中,方知敬是最像他的,就连那深不见底的眼神,都与和顺帝一模一样。
为质二十载,这位皇子脸上并没有一丝的怯懦,举手投足的威严已经初见帝王之风。
这样一个人,如果有四皇子那般的家族扶持,太子之位四皇子都摸不到边。
方墨仪隐隐担心,这样虽然能制衡削弱太子,但如果将来这位大皇子势不可挡,会变成比太子还厉害的对手。
傅城看着方墨仪蹙起来的柳眉,低沉道,“眼下是最好的办法了,今儿你就高高兴兴的玩乐一番。”
他嘴唇嗫嚅着,那句“有我在”如同鱼刺一般,梗在喉咙,不上不下,最后还是被他生硬地咽了回去。
阿胜替傅城捏了一把汗,去百花楼还不够,竟然又重金为玉蝶姑娘赎身,还把她带到了客栈,礼遇有加。
方墨仪低下头,抿了抿唇,轻轻的哦了一声,人便挤到前面去了,留下傅城和阿胜在原地愣神。
自从傅城把玉蝶姑娘带回了客栈,方墨仪对他就肉眼可见的冷淡起来。
他摇头笑了笑,百花楼的头牌是药医神手的关门弟子,任谁也不信。不过他高兴的是,方墨仪如此这般反应,应是吃醋了,他才不要急于解释,且得好好享受一下呢。
方墨仪穿过那片嘈杂的喜庆热闹,在院子里兜兜转转,想去找昨日见到的那个小丫鬟。
那小丫鬟应是最了解方知敬的,且和他关系不一般,如果能为自己所用,后续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知晓。
香儿早早把阿云安排在后厨忙活,不让她到前厅去。
方墨仪绕到了后院,看见那小丫鬟正忙着劈柴呢,一个柔弱的身影,高高举起硕大的斧头,重重的劈向一个个木桩。
一个乌衣嬷嬷像是找茬似的,嫌她劈的不好,站在小丫鬟身后一阵数落,那污言秽语的,听的方墨仪都火大了。
小丫鬟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簌簌发抖,头也不敢抬,只是一味地应着。
那乌衣嬷嬷觉得无趣了,才放过了阿云,翩然离去。
后厨是阿庆管事,他见来了个脸生的客人,忙道,“这位公子是今天的客人吧?是不是迷路了,我让人带您回去。”
方墨仪点了点头,笑了笑,“可不是嘛,这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那如同羊脂白玉般的纤纤玉指看似随意地朝着阿云的方向指了指,樱唇轻启,轻声说道:“不如就让这个小丫头带我过去吧。”
阿庆一脸为难,笑着道,“管事的吩咐了,这丫鬟今儿不能去前厅,我让婷儿带您吧。”
方墨仪摇摇头,塞了几颗金锞子给阿庆,“无妨,管事的问起来,你且推到我身上就行。”
她三步并两步的走到柴堆旁边,不由分说的拉起了正在伤神的阿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