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无害。”我垂下眼眸,纯白的牛奶正在杯壁里荡漾:“因为没有需求,不会触碰到任何人的利益。因为能够提供利益,为大家带来无可替代的好处。”
我一直都知道,在港口黑手党这样的地方,用温柔和无害是换不来善意的。这里奉行的,只有“价值”。
一个人的价值才是他在此地的立足之本。
在这里,面对无害的“宝藏”,他们并不会选择优待,而是会用暴力征服,用武力获取。
只有当森先生为我下达“除此之外,治疗你想治疗的人”这一命令后,这份才能就成为了竞争品,才成为「价值」。
因为我选择“不去杀人”,所以不会触碰到任何人掌心里的那份蛋糕,不会成为权利的垫脚石,也不会成为谁的阻碍……除了那位想获取我手中果实的医生。
因为无害和利益纠葛。所以,善意会朝我的方向涌来,即使那之下也许裹挟着的是其他的什么东西,但我并不在意。
我一直都知道。
被优待是因为不参与瓜分权利与利益的中心。而当我想涉足其中,一切便是另当别论。
他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去找首领,你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吧?”
我沉默了几秒钟,而后答道:“我知道。意味着我需要交换的「筹码」,必须是能够打动他的东西。面对的结果是怎么样,我一直都很清楚。前辈。”
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
“该说什么呢,实在太乱来了。”
钢琴家苦笑:“又或者说,是清醒地乱来吗,明明知道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依然这么选择……真是败给你了。早川,容我问一句,你是这样固执的人吗?”
外科医生收回目光,慢吞吞地嘟囔道:“……绝对是吧……此前,为了研发一款止痛药剂,展露出过让人难以置信的耐心和毅力呢……呵呵,当年她才十三岁不到吧?”
话语移开了。
掌心传来一丝温热,在言语漂浮交织的过往里,我轻微地晃了一下神:“已经是那么久以前的事情了,前辈。”
“……喔,是吗?你还是一点也没变。”
我摇了摇头:“不,我已经改变地足够多了。”
“嘛,算了。不论如何。”钢琴家说道:“给出一点来自前辈的忠告吧: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任何时候,都不必顾虑他人。”
“即使是你的同伴。做出的选择即使是需要代价,也会是他们心甘情愿背负的。他们不会想成为你的负累。”
“所有的决断,只要去想「你想不想」,而不是「你能不能」,就足够了。”
“……”
半晌,信天翁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喂喂!钢琴家,就这么同意了吗?算了……话要说的这么帅气吗?稍微也给我留一点点发挥的空间啊?”
“谢谢前辈。”我撇开脸,咕哝道:“虽然,即使是这种话,我也绝对不会感动到哭之类的就是了。”
“……”
“真的没有哭吗?”
“绝对没有。”
“把手心挪开一下?”
“前辈,你是小学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