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从窗户射进来,热的人烦躁,窗外的知了声像不知疲倦的乐队,吵得人心烦。
栗溪靠在病床上,手指不断抚摸着手里的名片,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做,只是想未雨绸缪,她不喜欢把主动权交给别人。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真的不想再经历了。
栗溪打开录音,听了不下百遍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
“为什么一定要我把孩子生下来,难道他以后不能生?”
“你可要想好了,难道你不想救他?”
“想啊!文清把你儿子伤的那么重,你真的愿意放过他?”
“没有什么比传宗接代更重要,再说了,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他做一辈子牢。”
“凭什么?”
“就凭我是柳元的父亲,凭我是秦市的副市长。”
“你可要想好了,这案子要不是我压着,早进入司法程序了,到那时可没那么容易解决。你如果不想他坐牢,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不止一条吧!副市长大人难道忘了你儿子是强奸犯了吗?你就不怕我告他?”
“你们小孩子就是天真,事情过了这么久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做的呢?就凭你肚子里的孩子?”
“为什么不能?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因为我说不能就不能”来者霸气的说道。
“就因为你是秦市的副市长吗?”。
“就因为我是秦市的副市长。”
“我再想想。”
“想明白了打电话给我,想要救人,你就只有这一个选择。”
栗溪一边听一边思索着她到底应该怎么用。
最先想到的是跟那位副市长讲条件,他不在意自己的儿子难道也不在意自己的仕途吗,只要他放了文清,录音就一笔勾销,可真的会如她所愿吗?这个世界的规则,她不是很懂。
难道,她摸了摸肚子,真的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如果可以,她想在做决定前,去看一看文清。看了眼手里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浓浓的暮色,弥漫开来,看着车窗外的灯光一闪而过,两旁灯火映在栗溪白皙的脸上,神色淡漠。她没想到她的电话打过去,他会连夜来接她,真是迫不及待啊!
拉开车门,栗溪下了车,看见旁边的轮椅,坐了上去,双手摆在膝盖上,后面的人打量了她一眼,就推着轮椅向里面走去。
无视旁人打量的目光,栗溪心如止水,看着后面的人轻车熟路的推着她转过一个又一个弯。
栗溪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文清,短短几天,他瘦了,眼睛里全是疲惫,未曾打理的头发随意垂落下来,遮住了他半只眼睛。文清看见了她,对她笑了笑,栗溪看见他的笑,眼泪不受控的往下掉,后面的人不曾停下,推着她向他靠近,栗溪用手擦干眼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栗溪拿起旁边的电话:“你还好吗?”
“好”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栗溪心里一酸,这简短的回答是多么熟悉。
看着他一直看着自己,栗溪低下头,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些:“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栗溪看向文清,坚定的说道。
文清听到这话,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盯着栗溪的眼睛沉声问道:“孩子已经打掉了吗?”
栗溪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头来,他总是那么敏感,只要一句话,就会被他看穿。
栗溪没去看他,心虚的低下头。
文清看着他的反应,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他知道自己的那几刀都伤到了哪里,这个孩子,果然他们打起了孩子的主意。
听见话筒里的呼吸越来越重,他是生气了吗?栗溪抬起头,果然看见他铁青的脸色,一动不动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