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字分明是敲给她听的,这些日子陆芙鸳身上莫名多了曾助鬼灵将军陆殁纵百邪的谛业冰莲之息,还得谙些许禁道,白榆怀与墨衍扳谈了一番,都觉得陆殁与陆芙鸳定是沾亲带故,陆殁此举惹人生疑,是否想再起邪道,也有三分可能,是以得好生看管陆芙鸳,莫要她重蹈陆殁的覆辙。
被墨衍生生盯了良久,陆芙鸳还是忍不住缩着脖子问道:“陆殁他当时为何要修此禁道?”
这一来,有话必接,甚还能兀自滔滔不绝的白榆怀缄口了。
见无人回自己,陆芙鸳再问道:“啊?我总觉得该不是好玩才修的吧?毕竟听你们说来风险还蛮大啊,我随手招个什么头颅你们都给我说个半死,他还修得登峰造极了...不是有莲城城主给他坐么?为何要去...”
墨衍垂下眼帘,望着陆芙鸳打断道:“莫要多问。”
这下便无人说话了。
卞无秋顿在一旁,衣袂下的五指早已蜷缩成拳,面色隐隐发白,却无人注意到她此般反常。
安静了良晌,陆芙鸳也想了良晌,但...
忽然,她似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般,一骨碌起身,扒去了墙上。
只听她盯着一屋子人颤声道:“这个...莲城跟玉灵谷貌似...有仇吧?还有我、我跟、”适才略一思索,她与陆殁的关系绝非浅易。
除了两家的满载深仇大恨的鸿沟,还有陆殁曾步邪道极其骇人的实力,她现下身上有谛业冰莲之息,一来二去层层叠叠,他们不论是身为玉灵之徒,还是为灵内众百灵门斩草除根,都该就地杀了她才是...
那这些天,他们为何还...如常日般待她?
那日姝蕖控魂出袭,谆昶与她于屋内缠斗,她那时还未知道这些事情,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毅然亮出殷红血莲契,要他们帮扶一把,也未有人踌躇,分明,她是与陆殁纠缠不清的莲城灵徒,还有谆昶,乃莲城的死莲侍。
这...究竟是如何回事?
一念之间,陆芙鸳看屋内各人的眼神都变了。
合着她在虎口上悠悠晃荡了这么久?
此时此刻,她襟前起伏不定,还真怕,今日就被就地正法了...
万般紧张中,陆芙鸳心道:这些天来,还真不知这个什么灵内有如此之乱,我他妈都在混些什么日子?被叼在虎口都不知道...还每天唤个什么呼哧来加深人家对我的疑心,真是不谙情势!!
一派颇为诡异的寂静中,墨衍缓缓望向陆芙鸳,道:“你,自何处读来禁籍。”
陆芙鸳也不知他为何忽然问这个,贴墙贴得更紧了,还是颤着声道:“从我死莲...”
道了一半,才觉不对。
谆昶为何会有这些书与她读?
谆昶分明也不愿让她读这些写满歪门禁术的东西...
那为何,给她的莲城规训里,总会夹着几本禁书?
若说是疏忽,无人会信。
她方想到此,墨衍又来了一剂毒针:“偏大的禁术,书册早已成散籍。”
白榆怀接道:“是啊,那日容恕问你,你怎么脱口就能道出控魂术此般大术的修术诀?这些书早就乱七八糟散进江湖各道了,要找怕是江中钓月,压雪求油,特是颇大的邪术,书册早为人焚烧、或是销毁了。”若是真能脱口就来...除了曾有所修道的陆殁,恐是无人能拿得出这些禁籍与她了。
陆芙鸳脑内几乎是在嗡嗡作响了,周遭的血液,也似凝化般未再流动。
她什么时候脱口说过?
仔细一想,仿佛就是那日吓疯李兰蕊,被墨衍拉去清室时,脱口说的了....